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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番外之五蹉跎15（第1页）

【番外之五】蹉跎15

胡凌醒后什么都不记得，并且由于药物副作用出现了妄想症状，见着前来询问的民警立刻大喊“他要杀我！他要杀我”，不得已胡泽只好让同事们先出去，自己留在病房里守着弟弟。父母那边暂时先瞒着，他用胡凌的手机给妈妈发了条微信，说单位太忙，这几天可能都回不去家。又犹豫了一番，还是通知了未来的弟妹。女孩正在外面出差，接到他的电话后哭得稀里哗啦，托他好好照顾胡凌，自己这就买票赶回去。

这场“银趴”的组织者已被拘留，就是现场那个光屁股跳窗的，外号“大花”，本名李琼郅，现年四十岁，曾两次因容留他人吸毒被判刑。据同案人供述，大花是圈内有名的皮条客，几乎每个月都会组织这种“银趴”。他通过各种网络平台招揽客人，负责提供场地和酒水，按人头收费，一次两千。

至于胡凌，他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招揽来的，说以为是谁介绍来的朋友。盘武生问他为什么没收胡凌钱，他又答不上了，后面被“恢复”了下记忆，终于吐口说是有人给的指示，让他“好好”招待胡凌。根据其微信记录，那个指示他的人和骗胡凌去上课的是同一个微信账号，追实名制追出一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追IP则在境外。

听完盘武生给的消息，胡泽挂断电话，看着缩在病房角落整个人神经兮兮的胡凌，既心疼又愤怒。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伤害了胡凌，在场的三十来个男的都得对比DNA，大花说自己没上手，至于到底是谁干的他也说不清楚，因为胡凌喝完掺了药的水后是被好几个人一起架上楼的。

言外之意，可能不止一个。

“哥——哥——”胡凌缩在墙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惊恐呼唤胡泽，“哥——有人要杀我——”

蹲下身将弟弟紧紧搂进怀里，胡泽轻声安抚：“有哥在，没人敢碰你。”

他确实埋怨过弟弟的不长进，但血缘毕竟是血缘。小时候他挨打挨骂，胡凌都会想方设法地安慰他：可能是偷偷用零花钱买的一支棒棒糖，也可能是扮一个鬼脸，又或者去找爸爸替他道歉——“哥知道错了，他知道了”，尽管绝大多数时候胡泽并没有犯错。

胡撸着胡凌的后背，胡泽不禁默叹——所以他才会讨女孩子喜欢吧，从小就会哄人。

咚咚。

听到敲门声，胡泽抬起头，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清来人，眉心的皱痕更深。顾澜声推开条门缝，稍稍探进半张脸，轻声细语地问：“小凌，我能进来么？”

认不出警察，但胡凌却认得顾澜声，委屈地一咧嘴：“顾教授！有人要杀我！”

“不会的，你放心，外面都是警察，你哥也在呢。”

顶着胡泽如刀的视线，顾澜声进屋回手带上门，走到兄弟俩面前，屈膝半蹲，语气温和的要求道：“小凌，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奇迹般的，怎么劝都不听的人，居然在顾澜声的要求下摸索着撑墙站了起来。胡泽见状忙将弟弟扶上病床，并帮他盖好被子。胡凌丢在现场的衣服被技术带回去取证了，送进医院的时候是光着的，现在穿的是病号服，大冬天的，即使有中央空调供暖也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等胡凌找好一个蜷着的姿势后，顾澜声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又问：“小凌，自己待一会行么？我跟你哥单独说几句话？”

胡凌看看胡泽，再看看顾澜声，哆哆嗦嗦的：“别……别太久……”

“好，就五分钟。”

顾澜声说着，用眼神示意胡泽和自己出去说话。胡泽本不想搭理，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能收到胡凌入院的消息，想必也托人打听了一番原委，那么有可能知道点内幕？该说不说，顾澜声的手能伸多长，他到现在都没见过极限。

两人前后离开病房，到走廊的尽头站定。看胡泽抱臂于胸，一副“有话说有屁放”的不耐模样，顾澜声平心静气的：“庸杨的案子你不能再翻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

狐狸眼不屑而视：“你要知道是谁干的，直说。”

“我不知道。”

“那就滚蛋！”

“我是为你好。”

“真为我好，你去把伤我弟的人揪出来。”

胡泽愈加不耐，要不是走廊那头还有同事守着，他得吼出来。盯着他那张拒意满满的脸看了一会，顾澜声无奈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向对方：“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没有半分犹豫，胡泽伸手捏住信封，向后一撤，居然没撤走。顾澜声紧紧捏着信封的另一头，再次郑重叮嘱：“小泽，这份东西已经尘封了十多年，一直没能用上是有理由的，我不希望你做英雄，我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