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我的请求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我还真没有诗欣的联络方式。那天之后,她就换了电话号码,微信也拉黑了。女儿跟外婆住,她偶尔会去接她,但时间也不确定。”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通过律师。”林先生简单地说,“资产过户,文件签字什么的,基本上都搞定了。——对了,你找她什么事?想向她道歉啊?”
我含糊地说:“差不多算是吧,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林先生探过身来,叹了口气,说:“唉,诗欣这个人你其实不了解。我和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最清楚了。她表面上看很柔弱,其实性格很刚烈。把她惹火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知道的……”
我心里暗骂:当初我们在一起策划的时候,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现在才讲,黄花菜都凉了……
我起身想告辞。但林先生坚决挽留,说趁大伙儿都在,要开一瓶珍藏的红酒,一起喝两口。
我问他是不是82年的拉菲?
他说不是,但也相差无几。这瓶酒是波尔多什么什么酒庄的,他说了一个古怪的名字,我一直记不清楚。
红酒拿出来了,酒瓶像岁月一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们三人举起酒杯。
林先生感慨地说:“我们三个——算是难友吧?那天晚上生的事情,真像一场灾难啊!不过——”
他拍了怕阿华的肩膀,“也算是因祸得福,通过这场灾难,我认识了阿华。就像路易十四的三个火枪手,通过一场决斗,结交了达达利昂……”
阿华始终闭着嘴,听了他这句话,羞涩地低下了头。
“来,我们每人说一句祝酒辞,我先来——”
我还以为他又要卖弄高雅的法语,说句大家都听不懂的。结果却是俗得不能再俗的: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说完,他特地和阿华碰了一下杯,转头对我说,“老弟,该你了。”
我端起酒杯,苦笑着说:“愿天下旧情人,皆不成怨属……”
阿华说了句什么,后来我忘记了。只记得那天的酒其实不太好喝,涩涩的,一点甜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