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心想事成把马秀琴给干了,今早见到她之后,许加刚免不了一阵飘飘然——沟头堡的女人又咋了?还不是半年不到就被我给办了!他当着赵伯起的面干娘长干娘短的,又借着一旁的沈怡给打“掩护”,虽没碰到肉,可这心理却无比满足。这不,憨皮赖脸地挨在顾长风的身边,守着马秀琴这块肥肉暗暗得意不说,偶然间在陈云丽旗袍下摆的开气处窥视到了某种风情,这心里异想天开又动起了不该他动的歪念——眼珠子专门在陈云丽下三路漂移,吃不到这块肉还不许看看?暗暗盘算,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沈怡把那她两条大长腿展现出来,给自己解解渴,等马秀琴来陆家营时,再跟她好好玩玩。打定主意,许加刚趁着敬酒时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新娘子身上,他挪了挪椅子凑到马秀琴的身边,一边盯看陈云丽的丝袜高跟,一边对马秀琴耳语:“琴娘,再给我穿一次她腿上的丝袜,咱就两清了。”
马秀琴脸红似血,像是脱光了衣服被人瞅着一般。愣了好么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又偷偷扫了一眼陈云丽,想到杨刚和许建国之间的那层关系时,这面皮越烫得厉害,她就又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陈云丽的大腿,趁人不被,压低声音和许加刚咬起了耳朵……
总觉得谁在耳边唠叨,迷迷糊糊醒来,杨书香眨巴了几下眼,嘴里干得冒火。外面天还亮着,他鼓秋起身子把被撩开,爬起来时,闻到一股香味,四下踅摸,枕头边摆了俩说葫芦不是葫芦的玩意,也不知是啥,摸起来硬了吧唧的。他把它抄起来放到鼻子上,味儿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穿鞋下地跑到堂屋水缸处舀了瓢凉水,书香咕咚咚就是半瓢。水缸倒映,他看见了自己的脸,他有印象,艳娘和琴娘又没少喝,送她俩走时,这脑子里就想起了大大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厢房里有人打牌,书香遮挡着自己的卡巴裆,一溜烟跑到后身厕所,裤子一解,才刚把包皮捋开,尿就一条线似的射了出去。他把脑袋一扬,嘘嘘起来感觉这泡尿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好在酒气冲天脑袋却清醒了。
墙头外侧的不远处,一串串榆树钱垂挂在枝头轻轻摇曳着。打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似乎永远都没有止歇过,而焕章凤鞠等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同那可恶的六子。低头捋了捋包皮,书香看着自己卡巴裆里已然有些疲软的鸡巴,这才现,便池里滴沥了一小滩血渍。
明儿是周一,哪怕午夜把饺子下锅,自己肯定也等不及听二嫂子说出“生不生”这个问题,书香就捡了几个煮好的鸡蛋,去了皮递到丁佳手里,当着一屋子的面提前问了出来。吃到嘴里的鸡蛋肯定是生的,所有能下嘴的、能吃到肚子里的肯定也都是生的,欢欢喜喜中,杨华就把这个一并给规划到了“传统文化”当中。书香不是起来了吗,她就把提早准备出来的相机拿在手里,给老杨家这十二口人拍了一张全家福。
杨书香往椅子后面一站,除了跟妈,又依次跟娘娘大大,哥哥嫂子们分别拍了几张。完事儿把相机从大姑手里要了过来,递给了杨刚——抢拍。小伙子西服革履脸上带笑,拉住了陈云丽的手:“我娘娘不总说我没跟她留过爱的回忆吗……”猛地一塌身子,拦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一百三十斤的大活人啊,不轻省。陈云丽“咿呀”一声,羞态毕现,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杨书香的脖子,随着咔嚓一声,又连续咔嚓几声,穿着紫色旗袍的少妇和一嘴角张扬、留着中分的小伙子便留在了镜头里,十七的花样少年管四十四岁的她叫着娘,旗袍下的女人当着家人的面,羞答答的,管他叫着儿子……
“心事一了,这心里就踏实了。”周五到现在差不多一个礼拜了,也该回去了。“可不,心事一了妈这心里就踏实了。”李萍往椅子上一坐,这边由着老伴儿给自己擦脊背,那边不误跟闺女说话。她也知道,这是娘俩最后一晚,再见面时不知又得何年何月了。
“你妈就只这睡眠不太好。”杨廷松把手巾过了遍热水,拿着搭放在李萍的身上,一遍遍擦拭着。“这不高兴吗,这几天你不也把作息调整了。”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成家立业了都,时间过得真快。”
“过年前儿都没熬过夜。”擦干净,杨廷松给老伴儿披上了衣服,他也宽衣解带,坐在了凳子上。
杨华起身走过去,从母亲手里抢过手巾,替她给父亲擦拭起来。李萍默不作声地看着老伴儿,把烟递了过去。杨廷松架起胳膊,点着之后直接递给了李萍:“你妈这些天怕不是又得失眠了。”李萍看着老伴儿,知道他心里也不舒服,嘬了口烟又递了过去:“嘴里苦的。”
“楞会儿我给你沏点蜂蜜水吧。”杨廷松嘬着老伴儿的烟,摇摇头:“躺下我再给你松宽松宽。”说完这句,便抽起了烟。
“咋说着说着就都不言语了?”杨华推着父亲的肩膀,给他从上到下又捋了一遍:“想我的时候我过来不就得了。”这几天几乎没睡过整齐觉,好歹一聊就后半夜,该说的话太多,逮着什么说什么,想起什么就聊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哪说得完。
杨廷松摆了摆手,站起身子披上了衬衣。从桌子上舀了一勺蜂蜜,给温水一过递到了老伴儿手里。李萍看着他,心里一酸,泪就浸了出来:“他爸。”叫着两口子相互间的称呼,拉起他的手时有些哽咽,“就会宽松我,你就不说得了。”
“说啥?不都挺好的吗。”杨廷松给李萍擦拭着眼角,“喝吧,完事儿咱躺下说。”其时这眼角也溢出了泪。
“妈你又来了……”杨华换了水,稍稍背过身子,衬衣一解,就着水也清洗起来。哥和嫂子这些天都快给累劈了,她也没好意思从他们那边打搅,“不还有俩闺女伺候呢吗。”
“不还俩闺女伺候呢吗!”杨廷松抹了下眼角,拍着李萍的手安慰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这岁数清心寡欲又随心所欲,还有啥想不开的?”又捅了捅老伴儿的胳肢窝,“这几天都黑白颠倒了,还不知足?”他看着老伴儿破涕为笑把蜂蜜水缓缓喝下,示意她上炕把褥子铺好,起身送回杯子,从柜子里给闺女找了件背心,搭在炕边让杨华替换,转身走向堂屋。
“景林昨儿找我来……”杨华跟母亲念叨着,把胸脯抹了抹,又简单擦了擦脖子和腋窝,拾起背心一比划,不禁笑了起来:“妈哎,这我哪穿的?”李萍回头瞅了一眼,朝着柜子努了下嘴:“穿你爸的。”挂窗帘时,看到老伴儿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禁不住喃喃起来:“他爸,你就不说得了……”
杨廷松提着尿桶进来时,杨华已经曲腿坐在母亲身边给她揉了起来。他扫了一眼闺女,当即把目光收了回来。杨华人到四十,白白净净的,胸前的两个奶子在白背心包裹下颤来颤去,连奶头都若隐若现支了起来。她一边揉,一边跟母亲说着话,见父亲进来,随即又说:“我妈和你倒是都没变。”
“啥没变?”放下尿桶,杨廷松又把水打了一些放在闺女伸手够得到的地界儿,“都老啦。”末了沏了杯茶,放在自己睡觉处。
“你让我妈看。”
“你爸退休之后不得了场病吗,打哪起更重视身体锻炼了。”
杨廷松解开腰里的元气袋,工整地放在边上,脱鞋爬到炕里:“现如今条件都改善了,锻炼身体没亏吃。”解开裤带把裤子脱下来,钻进被窝:“爸现在一气儿爬上五楼一点问题没有。”
“那么大岁数就别种地了,又不是没吃的。”看着父亲细皮嫩肉的,“乐意活动腿脚可以打打太极,跳跳舞不也一样吗,我哥那边又有现成地界儿。”杨廷松摆起脑袋来:“都一群年轻小媳妇儿,我这么大岁数瞎掺和啥?”边说边解衬衣扣子。
杨华一愣,推着母亲的身子,忍俊不禁道:“我爸这思想不挺开明的吗,怎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