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骄难得生了几分感慨,“天下太大,见识太少,能出来多走几遭,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卫文康见他满身的兴奋劲,没一点儿怀孕之人长途跋涉后该有的疲惫和困倦,终于松了口气,还是不忘叮嘱,“每样尝个味儿就成,初到一地,难免水土不服,还是小心些,清淡饮食。”
“知道了。”想着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个,柳天骄到底没敢放肆,又吃了一个包子,啃了一块饼后就停下了。
一行人在当地居民或是戒备或是恐惧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往省衙里赶去。
见识过省城的城墙后,一行人对省衙都没有抱什么期待,只想着好歹先住下,有什么缺的漏的后续补就是了。毕竟朝廷还是要脸的,每年都会专门拨下修缮衙门的费用,官员们自己也要在里面办公,不说旁的,遮风挡雨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到那一看,众人傻眼了。柳天骄使劲眨了眨眼睛后,拍了拍卫文康,“哥,我没看错吧,那真是衙门,不是什么鬼屋?”
卫文康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问带路的乞罨汉子,“你没带错地方?”
“不可能错,我们乞罨人是不会把自己家弄成这样的。”
卫文康走近了些看,发现这衙门当初应当也是花了心思修建的,只是不知道历经多少次打砸,瓦片没几块完整的,青墙上也全是各式窟窿,“那你们就把衙门弄成这样?”
乞罨汉子回得理直气壮,“谁叫你们那些汉人狗官不干人事?”
“你们干的都是人事?”卫文康都觉得自己有些手痒了,看人的目光里透着深深的寒意。
不就是打砸衙门吗,关他们什么事?乞罨汉子心里暗骂着,但扫了眼被那个哥儿特地“照顾”后的同伴惨状,到底没敢再开腔。
卫文康求助地看向自家夫郎。
柳天骄瞬间爆发出深深的怜爱之情,“走吧,先去找间客栈住下,衙门的事儿回头再说,大不了我出钱给你修新的。”
卫文康感激涕零,“多谢夫郎仗义疏财。”
柳天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感觉到那个小东西慢腾腾地突出一块跟他打招呼后,满意地笑了,“谢什么,我挣钱不就是给你们父子俩花的嘛。”
卫文康看得心惊胆战,“别玩了,要玩也等生下来再说。”
“好吧。”柳天骄有些遗憾地住了手,觉着时间过得也太慢了些。
西关虽是苦寒之地,但盛产宝石,还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来往客商极多,城里并不缺客栈。松韵带着人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客栈掌柜地也是乞罨人,但经年做生意,不仅汉话说得极好,脸上也跟其他生意人一样,挂着和煦的笑容。再看到柳天骄拿出的金锭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贵客们放心,在西关,我们月亮庄若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保观把各位贵客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柳天骄抬着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掌柜的见多了有钱人,对他的态度也不恼,倒是越发觉着这人是个金钵钵,殷勤小心地伺候着。至于被绑的那些乞罨人,掌柜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完全当没瞅见。裙68嗣岜⑧51碔硫
千里迢迢赶过来,又长时间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跋涉,众人都难免疲倦,简单吃过饭后便洗漱睡下了。
深夜,省城最大的客栈月亮庄突然传出一阵喧闹声,扰得周围的居民睡不着觉,正准备出门去骂人,孰料衣服将将穿上,那喧闹声又听了,漆黑的夜里如往日一般的死寂。众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嘟囔了几句后又转身回屋睡觉。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虽是五月,夜晚还是冷得浸人,没什么必要,谁都懒得出门。邻近的人家尚且如此,旁人更是完全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
月亮庄最豪华的客房内,柳天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道:“鬼鬼祟祟的烦人,你说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卫文康冷笑,“又没有特意隐姓埋名,怎会不知?不过是装疯卖傻,索性借机把我除掉罢了。”
柳天骄“啧啧”两声,“你说你究竟是怎么混的,为何到哪儿都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卫文康一本正经道:“无法,太优秀的人总是碍眼。”
柳天骄:“……你还挺想得开,不怕哪天真被人灭了。”
“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卫文康说着把自己紧紧缠到了夫郎身上,“骄哥儿,你可要好生护着我,否则我们的孩子就没爹了。”
柳天骄顺势轻拍了他脑门一下,嫌弃道:“起开,一天到晚就会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