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清理干净。”
这话说的嚣张,但是问题不在于嚣张的发言人本身,而在于,内容。
阿勒修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怔怔地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殿下,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扩散,像是被强光突然照射的夜行动物,猛然间受惊。
“殿下、唔……”
伊迪维亚的吻来得太突然,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却重得仿佛击碎了他所有的认知壁垒。
雄虫殿下的银发在阳光下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阿勒修少将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扫过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阿勒修下意识抬手想帮殿下整理,却在半空被捉住手腕。
一吻毕。
伊迪维亚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隔着礼服面料,军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正以不同寻常的频率跳动。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阿勒修,我已经想不到你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了。”
伊迪维亚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睫毛在逆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阿勒修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脸上,反反复复的确认着殿下的爱意。
简直就像是被砸懵了。
“看来一次不够。”
伊迪维亚叹息着再次吻上来,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雄虫的犬齿轻轻磨蹭着他的下唇,像是猛兽在确认猎物的归属权。
阿勒修在眩晕中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
当这个吻结束时,军雌的作战服领口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后颈腺体处的咬痕重新变得鲜红发烫。
伊迪维亚用拇指擦去他唇角的水光,难得看到这样呆呆的、任人施为的阿勒修,伊迪维亚突然轻笑出声:
“现在,什么都别想了,阿勒修,跟我走吧。”
——
之后阿勒修一直处于懵懵的状态,他以为伊迪维亚要带着自己私奔——其实或许私奔还好一点一点,可惜伊迪维亚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伊迪维亚存在本身,注定要大张旗鼓。
阿勒修被伊迪维亚牵着手腕拽回宴会厅时,大脑还停留在花房那个吻的余温里。
伊迪维亚毫不客气的从温室花房里薅了朵小野花,用野花茎秆编成的简陋指环——这大概是出生高贵的伊迪维亚摸过的最寒酸的戒指,可以说完全不值钱,也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宴会厅里。
“借过。”
伊迪维亚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
贵族们手中的香槟杯僵在半空,刚切到一半的蛋糕刀哐当掉在银盘上。
阿勒修眼睁睁看着伊迪维亚殿下拽着自己踏上主礼台,水晶灯的光晕在视线里扭曲成斑斓的色块。
他又晕又懵,似乎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又完全不敢相信。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诸位。”
伊迪维亚的声音通过发言台上的麦克风扩音器传遍全场。
惊起一片抽气声。
阿勒修站在半步之后,看见储君胸前那枚象征皇室身份的胸针正在晃动——就像他此刻剧烈颤抖的心脏。
“有件事要宣布。”伊迪维亚说。
野花戒指被举到聚光灯下,简陋的茎秆还渗着汁液。
阿勒修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这太疯狂了,比最荒谬的梦境还要离谱。他想后退,却被伊迪维亚反手扣住五指。
“我,伊迪维亚,”
万众瞩目之下,殿下的声音清晰无比,“请求与阿勒修少将缔结婚约。”
死寂。
然后是茶杯坠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