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维亚突然皱眉,这个细微表情让阿勒修如坠冰窟。
果然。。。被讨厌了。
“抬头。”
储君的命令像鞭子抽在神经上。
阿勒修条件反射地服从,却看见伊迪维亚的指尖径直抚上他后颈的腺体。
伊迪维亚直勾勾的看着阿勒修:
“你明明被我标记了,难道你现在对我没有好感吗?”
“以生理上来说,你对我不可能没有好感,可你还是这样子表现,你是装作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阿勒修,你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我,你以前也是装的吗?”
太对了,每一个反问句都是对的。
只能说,不得不佩服于殿下的敏锐。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阿勒修连连后退,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殿下并不允许他后退。
伊迪维亚单手扣住阿勒修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髋骨。
雄虫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阿勒修在眩晕中听见伊迪维亚的声音,他还是不放过阿勒修,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假装呢?为什么要说谎呢?”
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甚至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阿勒修颤抖着抓住伊迪维亚的衣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军雌素来挺直的脊背终于弯折,额头抵在储君肩上,终于撑不住了。
被深度标记的雌虫本能彻底击溃了理智,那些在无数个深夜反复演练的克制,那些用鲜血和疼痛筑起的防线,此刻全都土崩瓦解。
阿勒修被逼的没有办法了,颓败地说:“是……殿下,我爱您。”
这个告白像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肉剥离的痛楚,阿勒修再也无法继续这场漫长的自欺欺人。
来吧,来吧。
不论是怎样的残酷,都是降临吧。
总比这样缓慢的凌迟更舒服些。
阿勒修闭上眼,任由最后的尊严坠落:
“但是,我不能告诉您,我也不敢告诉您,因为我会让您丢脸。”
他违心地说:“殿下,我可以随叫随到,我可以陪殿下玩,但是……请殿下不要把我放在心上。”
“所以你果然喜欢我。”
伊迪维亚揽着阿勒修的腰身,现在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
他心里面高傲地觉得“果真如此”。
阿勒修点点头,几乎不敢直视伊迪维亚,又一次承认了:“是,我爱您。”
伊迪维亚落在阿勒修腰间的的指尖突然加重力道,另一只手掐着阿勒修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墨色眼瞳里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暴烈情绪。
“你爱我,但是你觉得,”伊迪维亚的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钢板上,“和我在一起会给我丢脸?”
阿勒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地点头。
“丢脸?”
“你居然会在意这个?”
伊迪维亚反反复复咀嚼这个词,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听着,我亲爱的少将。”
银发雄虫的声音突然轻柔得可怕,
“和我在一起,应该觉得惶恐的不是你,而是那些贵族——是他们需要夜不能寐地想办法让你看他们顺眼。”
“如果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你的尊严就是我的尊严。”
“不用考虑你会给我丢脸这件事情,在整个帝国,没有谁敢嘲笑我,如果有,那他是嫌活的太久了。”
松开揽着人家腰身的手,伊迪维亚慢条斯理地抚平阿勒修的军装领口,指尖在那些战功勋章上流连:
“自信一点,那些躲在香水手帕后面的废物,连给你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