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伊迪维亚银发间晃动的色彩,看见殿下此刻的眼神……
殿下的银发垂落成隐秘的帷幕,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
阿勒修突然想起,之前参加会展的时候,冷冰冰的军事博物馆里,有一枚被射灯照得通体透亮的琥珀。
远古时代的昆虫被永恒封存在金色的树脂里,翅膀上的纹路纤毫毕现,仿佛下一秒就会震颤着飞走。
就像此刻。
他被钉在伊迪维亚的琥珀香气里,每一寸皮肤都浸染着储君的气息。
雄虫修长的手指正扣着他的后颈,如同亿万年前那滴致命的树脂,将他永远凝固在这个瞬间。
伊迪维亚的犬齿碾过阿勒修的腺体,惊起一阵战栗。
阿勒修仰头看见训练场顶灯在视线里晕开成模糊的光团,像极了博物馆那盏照着琥珀的射灯。
真难得啊,
他这样从泥淖里爬出来的军雌,居然有此荣幸。
酸涩的李子味在密闭空间里持续爆发——
像被暴雨打落的青李砸碎在岩石上,汁液四溅的瞬间迸发出近乎绝望的芬芳。
阿勒修的指尖深深掐进伊迪维亚后背,作战服布料在掌心皱成痛苦的波纹。
这酸李子的气息太苦了,苦得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却又在极致处裂开一丝回甘。
伊迪维亚的银发垂落在军雌汗湿的颈间。
阿勒修有无数个瞬间的晃神。
多可笑啊,
他们此刻肌肤相贴的距离,
阿勒修在眩晕中数着雄虫的睫毛,那上面沾着训练场顶灯碎裂的光。
若是这亲近只存在于发热期的一瞬,那么能当片刻的蜉蝣也是幸运。
“阿勒修。”
伊迪维亚忽然俯身,犬齿轻轻衔住军雌滚动的喉结。
他感受到那凸起的软骨在自己唇齿间上下滑动,带着鲜活的生命力,还有淡淡的咸涩汗意。
一种奇特的晕眩感涌上来。
雄虫殿下向来清明锐利的眼神此刻蒙着层水雾,银发从肩头滑落,与阿勒修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泡在温度恰好的泉水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又像是幼时偷喝长辈珍藏的烈酒,从喉咙一直烧到心口。
“阿勒修。。。。。”
不自觉溢出的亲近的轻哼让伊迪维亚自己都怔住了。
他本该维持王室的威严,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指尖钻进阿勒修汗湿的发间,将人按向自己。
军雌粗重的呼吸喷在他耳边,烫得惊人。
伊迪维亚觉得,太奇怪了。
明明自己是最讨厌被人触碰的体质,此刻却贪恋着阿勒修的温度。
他完全将自己刚才所说的什么“找抑制剂”的话抛之于脑后。
脑子晕乎乎的,好像变成一团浆糊,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一切都遵循着本能。
“殿下。。。”
阿勒修沙哑的呼唤拉回伊迪维亚的思绪。
伊迪维亚垂眸,看见军雌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自己泛红的脸。
真丢人,
他想着,却忍不住又贴近了几分。
酸涩的信息素突然被琥珀寒香裹挟,像未熟的果实坠入树脂。
军雌绷紧的后背在训练垫上擦出凌乱痕迹,如同他多年来克制的爱意终于决堤时冲出的沟壑。
阿勒修忽然发狠地扣住伊迪维亚的后脑,伸手圈住了尊贵的殿下。
就让这片刻成为他偷来的永恒吧,哪怕明天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不满于被这样限制,伊迪维亚起身,垂眸看阿勒修,雄虫殿下银发间晃动的光线,投下细碎光斑。
那信息素威压如同实质,让阿勒修本能地想要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