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兰斯睫毛轻颤,却仍未睁眼。
漂浮的玫瑰花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有几片粘在他露出的肩头,艳丽的红与冷白的肌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水面上倒映着穹顶的壁画——那是路易在前段时间特意请艺术家绘制的星空图,此刻却在蒸汽中扭曲变形,像是嘲笑着他此刻的困局。
一滴水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分不清是浴水还是汗水。
首先,不可否认,珀兰斯和路易的年龄差天然且客观存在。
其次,同样也不可否认,菲玛公司的那个小少爷,年轻,漂亮,是个身材纤细的雌虫。
好烦。
好烦啊。
珀兰斯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世界骤然安静。
温水包裹着他,银发如月光般在水中舒展,玫瑰花瓣被水流搅动,惊慌地四散飘零。
他在水下睁开眼,透过晃动的液体,看见浴室华丽的穹顶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鎏金装饰像融化的黄金般流动。
这一股难堪的情绪,在他胃里沉甸甸的,像块消化不了的金属。
当前两天,珀兰斯在董事会上见到那个菲玛家的小少爷时,对方才刚满二十岁。
那个小雌虫有着蜜糖色的肌肤和翡翠般的眼睛,笑起来时左颊有个小小的梨涡,是媒体最爱追捧的“天才珠宝设计师”。
年轻,漂亮。
太年轻了,太漂亮了。
“哗——”
珀兰斯猛地破水而出,剧烈咳嗽着抓住浴缸边缘。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浴水还是别的什么。
恍惚间,珀兰斯听见浴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珀兰斯,水都要凉了。”
路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是一股大力把珀兰斯抱了起来,随之落下的还有一条棉浴巾,轻柔地裹住珀兰斯湿漉漉的肩膀。
“雄主。。。”珀兰斯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几分。
路易的手指穿过他湿透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我在。”
简单两个字,却让珀兰斯绷紧的肩线微微放松。
他向前靠去,任由自己的重量倚在路易胸前。
水温确实凉了,但雄虫身上传来的体温,比最温暖的浴水还要熨帖。
珀兰斯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雾气中微微颤动,像是休憩的蝶。他的指尖还带着水珠,在灯光下如同透明的琥珀。
路易自然而然地接过那只手,在无名指的戒指上落下一吻:
“亲爱的,你今天泡了好久,让我好等啊。”
有一点点埋怨,但是更多的是开玩笑。
珀兰斯这才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柔软。
他任由路易用浴巾包裹住自己,突然开口:
“对不起,雄主,下次不会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呀,等会儿补偿我就好了。”
路易轻笑出声,手指穿梭在爱人湿漉漉的发间,熟练地开始梳理。
珀兰斯轻哼一声,卧室的光为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一层雪色,后颈处若隐若现的腺体上,还留着路易昨天留下的咬痕。
“稍微有点冷,穿一下浴袍吧。”
路易在床边放下珀兰斯,取来浴袍,动作轻柔地为珀兰斯穿上。
珀兰斯转身,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雄主,我以为你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