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阿弥亚仰起脸,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脆弱意味的微笑:
“我只是希望。。。雄主可以多陪陪我,多看看我。”
这副姿态他练习了很久——在副星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从善如流地学会了示弱。
那些曾经在政场上所向披靡的锋芒,如今都被精心收敛起来,化作最柔软的武器。
他知道,强制并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反而会让那个东西粉碎。
就像他曾经试图用锁链将晋尔禁锢在身边,结果只换来对方更远的疏离。
而现在,阿弥亚学会了更迂回的方式。
医疗机械包裹的双腿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失去了知觉。
可只有阿弥亚自己知道,那些复杂的神经接驳装置早就被悄悄拆除——他的腿早就康复了。
但他仍然日复一日地坐在轮椅上,装出一副需要雄主寸步不离照顾的样子。
因为只有这样,晋尔才会俯身替他整理膝上的毛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才会在每次出门前,都记得回头问他需不需要什么;才会在深夜的办公室里,任由他将轮椅紧贴着对方的座椅。
阿弥亚的示弱从来都不是认输,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
他用脆弱织成网,用依赖做成笼,一点一点,将他的雄主困在只有彼此的空间里。
当晋尔的手掌抚上他的发顶时,阿弥亚顺势将脸颊贴在对方掌心,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得逞的笑意。
看啊,他的雄主又一次心软了。
真好。
阿弥亚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
他看着晋尔为自己安抚的样子,心里漫上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可惜,
阿弥亚错了。
晋尔怎么可能不知道?
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他的雄主连他呼吸的频率都了如指掌,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腿早就好了?
只是纵容罢了。
晋尔纵容他这点小心思,纵容他装模作样地坐在轮椅上,纵容他时不时装出腿疼的样子,就为了讨一个拥抱。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晋尔乐意配合。
但有些事情,晋尔不会退让。
比如——心理咨询。
李普,心理学硕士,五险一金,时薪一千。
那个时候被晋尔高薪聘请(打包)到了副星。
阿弥亚在副星第一次见到李普的时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不需要。”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血色眸子里满是抵触,“雄主,我没有病。”
晋尔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发顶:“不是病,只是聊聊天。”
“聊什么?”
阿弥亚冷笑,油盐不进,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然后让大家都知道,帝国的二殿下是个疯子?”
晋尔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将自己的雌君抱进怀里。
“阿弥亚,”他低声说,“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一点。”
阿弥亚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晋尔也不多问,掌心贴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拍,像安抚受惊的幼兽。
最终,阿弥亚还是妥协了,他进了心理咨询室的门。
但第一次咨询,他就把李普的办公室砸了。
那天晚上,阿弥亚的情绪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