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越笑着,眼里却不带笑意。
旸氏却如同疯了般扑上来,“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我的孙!还我儿子!还我粮食!还我的好日子啊!”
楚纤越一脚把旸氏踢飞了,面色冷然,“我姑姑不在,这会儿可没人护着你了。”
“呸!谁要她护!要不是她!我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话地步,她害死了儿子!害死了我旸家唯一的孙子,她就该被千刀万剐,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旸氏从地上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吼,“楚纤越,你必须养着我,这是你楚家欠我的!”
楚纤越皱眉,“你是疯了吗?”
糯哥儿脑袋一歪,“老婆婆,你别急,慢慢说,糯哥儿很好奇。”
方钰勋将温度刚合适的粥递给他,把烙饼用荷叶包着递到他手中,“听可以,别忘了吃。”
楚纤越心里的火气奇迹般的消失了,他坐回去淡声道:“你说说看,我楚家欠你什麽了?”
旸氏面容扭曲,说的话颠三倒四,其中三句还夹杂着两句骂人的。
但衆人听得仔细,半晌後,也全听明白了。
楚予娴失踪了。
旸皓白死了,楚予娴杀的。
怎麽杀的?楚予娴把旸皓白绑在床上,用刀一片片剐下旸皓白的肉,将旸皓白生生疼死的。
为什麽杀?因为旸皓白和旸氏溺死了楚予娴视如珍宝的女儿。
旸氏母子重男轻女,楚予娴生下小郡主後,他们就一直想让楚予娴生个男孩来传宗接代。
但楚予娴不愿意,甚至直言要把所有家産都留给小郡主。
旸氏母子便对小郡主起了杀心,他们把孩子推下河中溺死,让楚予娴误以为这是意外。
楚予娴万念俱灰,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肯见人,日日夜夜思念着小郡主。
当时天灾已经发生,正是粮食紧缺之时。
旸氏母子见楚予娴不管事,趁机霸占了公主府的粮仓,将楚予娴变相软禁。
因为没人发现,他们母子在府里越发的肆意妄为。
旸皓白甚至要强迫楚予娴给他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有次不小心说漏嘴,楚予娴这才得知小郡主死亡的真相。
楚予娴疯了,她想去皇宫寻求帮助,但是她连公主府都出不去。
在那个粮食就是命的时候,谁有粮就听谁的。
而旸氏母子因她的不配合,竟打算把她活生生饿死。
天灾一日比一日严重,府里的粮食有出无进。
旸皓母子养不起那麽多下人,便将下人一个接一个的逐出公主府。
或许正是因此,给了楚予娴可趁之机。
那天晚上,楚予娴不知道怎麽逃出来的,她悄无声息的进了旸皓白的屋子……
等旸氏发现的时候,粮仓被烧,旸皓白已死,楚予娴消失不见。
旸氏只一直重复念叨着一句话,“那个贱女人自己生不了儿子还要害死我旸家唯一的孙子,连我的儿子她都不放过!你们楚家害我旸家断子绝孙,你们就是欠我的!欠我旸家的!”
楚纤越面色冷然,“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孙子是旸皓白为了前程亲手杀死的。”
“是她逼的!是她逼的!”旸氏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楚纤越没兴趣再听她的话,一脚便将她踹开了。
糯哥儿皱起眉头问:“她儿子把她孙子杀了?”
楚纤越颔首,三言两语跟他们说清旸皓白为前程杀妻弑子的事。
糯哥儿不高兴的沉下脸,“那这老太婆呢?她又没有免死金牌保她,怎麽就没事了?”
“杀妻弑子的事皆由旸皓白亲手做的,旸皓白也咬死这两件事皆由他一人所为,跟旸氏无关。没有证据,我爹便只能罚她五十大板,本以为她这麽老了,撑不过去,必死无疑,哪知这老婆子的命是真硬,躺了大半年,硬生生给熬过来了。”楚纤越的眼里满是冷意,“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糯哥儿抿嘴,“真坏。”
“楚纤越,你得养我!你得替你姑姑丶替你楚家给我赔罪!”旸氏如同魔怔般目呲欲裂的朝楚纤越扑过来。
楚纤越头都没擡,只拔剑往上一挥。
刀光闪过,旸氏脚步一顿,睁圆了眼,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腹部的剑。
“你!”她的眼里溢出强烈扭曲的恨意,倒下时,她依旧直勾勾的瞪着楚纤越。
至死,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楚纤越收剑的同时将剑在半空中甩了甩,甩掉鲜血後才将剑刃收入剑鞘中。
跟过来的难民看到他一言不合就杀人,皆吓得往後退了退,不少本着占小便宜的人扭头就跑,但还是有些人心有不甘固执的在一旁守着,不知是想要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