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暴风雪变小了许多。
方钰勋问糯哥儿,“怎麽样?还晕吗?”
糯哥儿握着拳头说:“糯哥儿觉得糯哥儿现在可以一拳打死一只大猫。”
方钰勋包住糯哥儿的手,“不要你打死一只大猫,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糯哥儿嘿嘿笑。
霖与将东西收拾好放进木头架子上。
方钰勋也把棉被等物叠了上去。
霖与等汉子昨天并没有看到他从哪里拿出的棉被,不过在那种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想那种无聊又多馀的问题。
但棉被已经被他们看见,再收进空间也不现实,他身上背不下,只能和霖与他们的东西放一起。
放好棉被後,方钰勋发现霖与羡慕的看了楚纤越一眼,估计是以为这凭空出现的被子跟楚纤越有关。
方钰勋沉默的让楚纤越帮他背下这个‘锅’。
他不得不说,楚纤越的皇室身份在某种时候是相当的好用。
霖与将绳子递给他,示意他系上。
考虑到小平头太轻,这次方钰勋将自己绑在最後面,把小平头绑在糯哥儿前面。
今天他们前进的目标依旧是第二冰屋,一行人缓慢的向前走,风雪不大不小,衆人怕体力耗尽,走一段歇息一段,冷的难受就喝口热水缓缓。
天色将黑时,霖与远远的看到了第二冰屋的轮廓。
他大喜,朝身後的人摆摆手,指着冰屋的方向。
衆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冰屋,皆神色一松,急于找个地方躲避寒冷的迫切让他们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狂风突起,衆人被吹的往旁一踉跄,依靠绳子互相借力才堪堪稳住身体。
衆人脸色大变,都知这风来的不寻常。
队伍末尾的方钰勋被风吹的飞起来,他死死抓着绳子双脚才得以落地。
他心中大骇,一手紧抓着糯哥儿,一手紧抓着绳子。
察觉手心的绳子触感不平,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绳子竟在刚才那瞬间的拉扯下断了一半。
风越来越大,吹的所有人都站不稳。
他看着风雪中隐约可见的冰屋,无声的松开了糯哥儿,两只手往前紧紧抓着糯哥儿身後的绳子。
“啪。”一声细响落下,转瞬被风声覆盖,方钰勋感觉身体一晃。
他知道,绳子被风吹断了,他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手心抓的绳子。
他不知道他能否靠着双手的力量走进冰屋,但他希望可以。
糯哥儿被风吹的不断晃动,注意到方钰勋放开他,他想回头看看,却听方钰勋低喝道:“别回头,往前走。”
糯哥儿心一慌,在这种时候他却不敢不听方钰勋的话。
他咬牙往前走,支撑着他不回头的信念是腰上一直被紧拽着的绳子。
他的身後若是没有人,腰上就不会传来往後的紧拽感。
紧拽感还在,夫君就在。
可就在他距离冰屋仅有十米的距离时,他感觉腰上一松,他惊恐的回头,看到了顺着斜坡滚落而下的方钰勋。
他张开嘴但在极度的恐慌下却失了声,只能疯狂的拉扯着腰上的绳子。
小平头见本就被风雪吹的不牢固的绳子即将被糯哥儿解开,视线一转又看到远去的方钰勋,它干脆利落的亮出爪子切断了它身前的绳子。
刹时,它和糯哥儿一同脱离了队伍。
糯哥儿不管不顾的朝方钰勋追去,楚纤越察觉不对时糯哥儿已经距离他五米有馀。
这短短五米,在平时对他而言仅是几步距离,但在此时却似是遥不可及。
他伸长手也抓不到糯哥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糯哥儿伴随着漫天的风雪越跑越远。
他想要切断绳子却被他身前的汉子拦住。
“你疯了!要救人也不是这个时候救啊。”
楚纤越大吼道:“现在不去救人什麽时候救?等人死了吗?”
风一吹,他们两个人竟被风吹的腾空而起。
汉子脸色剧变,站稳後吼道:“留着命才能救人,你现在去就是去送命,糯哥儿一个傻子不懂你还不懂吗?”
霖与到达冰屋後就费力的将绳子往里拉,发现自己拉不动绳子才从冰屋里探出头一看,发现坠在最後的两个人影停在原地拉扯,他吼道:“你们在干什麽,想害死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