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今晚跟那个刘什麽宜聊掰了,情场失意,所以拿她开涮?
还是被她打扰了春宵一刻,跟她置气?
不想还好,越想越烦。
她像一只被浪潮冲刷上岸无家可归的鱼,急燥得呼吸发沉。
她在路边来回踱步,踢开脚下的小碎石。
累了,原地猫了会儿,时不时擡头望一眼。
车子还没绕回来。
可以,黎樾你厉害。
她此刻像个精分,忧愤腹诽完,心底又茫然一叹,看来是真把黎樾惹毛了。
但是她也在生气。
气的不是黎樾管她太严,而是想起他赶来之前,已经跟别的女人聊了一晚。
她隐秘的占有欲再次萌芽。
回想在车里,她暗中观察,黎樾身上衣衫整齐,脖子上没有吻痕。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她可以由此坚信他们什麽都没发生。
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成年人的世界有多麽纯洁,至少有人觊觎他,这是事实。
那个刘什麽宜,家世好,相貌佳,兜里又有钱,追起人来不惜下血本。
而她,一个两手空空的高中生,只能在政治答题卡上指点江山,做笔尖上的企业家,从东南亚引入丰富劳动力。
而交卷出了学校,她又变回了一只销金兽,分文不挣,只会花黎樾的钱。
郁闷。
她在路灯下装了十分钟的蘑菇,思来想去,不愿在气头上灰溜溜回家。
索性翻墙进学校。
毕竟九中的保安都是吃闲饭的,只要他们还在啃小熊饼干,学生就能来去无阻。
黎映夏光明正大溜进教学楼,推开画室的门。
摸黑开一盏条形灯,穿过同学画板之间不大不小的间隙,坐到自己画架前的折叠椅上。
她发了会儿呆,茫然扫视四周,随意翻了翻自己杂乱的画具箱。
不知道干什麽,索性削起了铅笔。
心不在焉,刀片不小心划到手,血珠冒出来。
她眉心一拧,放下手里的东西,找纸巾擦拭伤口。
手机震动。
梁谚给她打电话,她想想还是接了。
“夏,你哥骂你了吗?”
“没。”她不想解释太多,累得慌。
梁谚听出她情绪不对,旁敲侧击地问:“你那边怎麽那麽安静啊,你到家了?”
“没,我在画室。”
“。。。。。。你不会是离家出走了,想在画室过夜吧?”
黎映夏望着天花板,语气乏力:“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想在这休息会儿。”
“别吧,一会儿该下大暴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摩托车被我家里人扣押了,现在出不去,我让我家司机去接你好不好?”
黎映夏严肃地顿了几秒。
“梁谚。”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电话那头瞬间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