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身后,没有影子存在?”
宁远低头看了眼掌心的山水印。
齐静春刚要开口。
宁远收回视线,摆手笑道:“先生,很早之前,江湖之上,你我就已经两不相欠,而此前书简湖之局,你又算计了我一次……”
“这样一看,先生到底是欠了我一点的。”
“所以齐先生,不妨先听听我的道理。”
他顿了顿,目视前方,开口道:“我大概能猜得出来,先生想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让我接纳山水印。”
“一朝闻道,白日飞升,跻身上五境,助我成就大剑仙果位。”
“这么一次护道,就能直达道路的尽头处,这种造化,天下罕有,世人艳羡。”
宁远话锋一转,继而问道:“那么齐先生,有句话,叫作‘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其中的这个‘明’,做何解?”
“那本着作上,是有答案的,是说心境光明无垢,身心之中,日月齐在,即为明。”
年轻人缓缓摇头,“当时的我,难以理解,当然,现在的我,也没有多少学问,翻看的最多的,还是一位书院君子赠予的山水游记。”
“不过走了这么远的路,遇见了这么多的事,我这个匹夫剑修,还是产生了一点见解的。”
读书人始终静立,默默倾听。
停顿了好一会儿。
打好腹稿之后,宁远方才继续开口,神色认真道:“修心若璞玉,澄明自生辉,拭尘去杂念,皎月映襟怀。”
“读书者,不争不辩,心自澄澈,不困浮名,不惑杂音,不畏奸邪,不惧生死,宁赴黄泉,不随浊流。”
“日月齐在,并非天象,是心境琉璃,心灯不灭,柴薪愈盛,是谓厚德载物,明史鉴今,明世济众……
故而天上星河璀璨,人间大地生生不息。”
福至心灵。
宁远笑道:“先生于人间卖字,我以酒水买春秋,日月之明,在于薪火相传,虽然齐先生,不是我的先生,也不是我的师兄。”
“但人生天地,当为炬火,当年的骊珠洞天,是如此,而今书简湖,亦是如此。”
“我虽不是圣人,甚至连读书人都算不上,但并不表示,我就不能做一些令旁人费解,大呼愚蠢之事。”
池水城。
高楼之内,崔瀺留在此地的那尊阴神,爽朗大笑。
这位大骊国师,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笑过了。
难得齐静春输一次。
天外。
礼圣领衔,带着陈淳安和那位宝瓶洲天幕圣人,朝着遥远的人间某处,作揖行礼。
书简湖。
年轻人掌心微抬,心念一动,两枚本就隶属于他的儒家印章,光芒大作,浩然之气,汹涌沸腾。
整座书简湖,轰然一震,以宫柳岛地界为中心,无数肉眼可见的浩然正气,四散而去。
所到之处,山水颠倒,邪祟退散,转为清灵。
三千里书简湖,所有淫祠野神,金身开始寸寸崩裂,上千座仙家岛屿,任何心术不正者,大奸大恶之辈,煎熬难忍,如坠油锅。
简直就是一场大道天劫,躲无可躲,由内而外,层层递进,烧灼道心。
山印升天,水印坠地。
宁远收回手掌,终于侧过身,面向那位他一直很敬重的读书人,微笑道:“齐先生,好久不见。”
“我叫宁远,我是一名剑客。”
遥想当年。
东宝瓶洲的北部版图上,曾有一名青衫儒士,现出巍峨法相,只以三个本命字迎敌,照看一座骊珠洞天。
光阴轮转。
同样是在宝瓶洲,又有一位青衫剑修,做了同样的蠢事,以两方珍贵无比的造化印章,修补人心鬼蜮。
水落石出书简湖。
出言便作狮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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