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吗?”
她手指用力地掐他的後腰,他笑得更大声了。
“不要的话,我们继续练字。”
他放开她,重新铺了一张纸,认真地教她写字,从握笔的姿势,力道的使用,再到落笔收笔的技巧。
“是隶书吗?”
简葇看着自己独立完成的那个‘婚’字,与他的相比,一个呆板无力,一个形云流水。
“颜体。”
他也很不满意她的‘大作’,重新握住她的手,极为耐心地一笔一画地教她。
这一夜,二人在别院书房里练字,一直到凌晨大年初一的钟声响起。
他将笔随手搁到砚台边,拉简葇一起去洗手。
“还没到早上。”她很老实。
“爷爷只说明早,没说到天亮。他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是初一了,懂?”
他最懂,咬文嚼字他最厉害。
“新年快乐,周太太。”
他手指轻抚她眼角。
“新年快乐,周先生。”
她弯着眉眼,水光泛滥的眼底只有他一个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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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後,周暮云回京的频率渐多,他身兼ST集团要职还要分心筹备自己的新公司,同时也开始积极准备两人定于今年10月的婚礼。
筹备婚礼是很琐碎的事情,特别是他要求又多又繁,让人抓狂。
简葇工作忙,还要准备3月底的复试,根本抽不出时间。
他们决定将四合院做为婚房,重新设计与装修全都是周暮云做决定。
这一年3月,美国次贷危机引发了流动性危机合并信用危机,衆多投资者开始抛售资産套现,对各个産业産生了巨大冲击,市场剧烈震荡。
周暮云在这个时候筹备新公司不是个好时机,简葇担心公司会深受国外金融市场影响,得不偿失。
在商场上,她没有任何经验。
但在部里工作这麽久,日常接触的都是与国家重大经济发展战略相关,也曾参与协调过重大的国际合作项目,她分得清经济时局的严峻复杂。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危与机从来都是并存的,危中有机,机可克危。
在这种特殊背景下,能高瞻远瞩抓住风口的人都是时代的宠儿,是驾驭汹涌澎湃海浪的英雄。
在事业上,他一直都有他自己明确的规划与部署。
他让她不要担心,周家大户人家,人口衆多,在海内外各个行业扎根很深,细数起来跟个小型社会差不多,更不乏出手阔绰的大富豪亲友。
万一他经商失败,他们多生几个孩子,多办几场宴席就能衣食无忧过一生。
周暮云这番话半玩笑半认真,却令原本担心不已的简葇被他逗乐,轻松不少。
从3月到4月,他们都很忙,周暮云更甚,深圳京都两边飞,忙ST集团日常事务,忙着新公司成立後的第一个项目。
他与他的新团队准备收购一家技术跟不上市场,业绩不断枯萎的电子科技公司的壳,注入新资産。
他忙到有时候中午回到京都谈完事情,晚上又飞回深圳,连跟她见一面的时间也抽不出来。
连续几日睡眠不足後,他太阳穴隐隐作痛之际,让助理丢了打火机与烟给他。
自从两人开始计划要孩子後,他已经渐渐地戒了烟。
但这个时候,他极需尼古丁的刺激。
不过烟刚点上,还没抽上一口,他又烦躁地按掉。
“晚上七点的会议挪到明天早上九点。”
这段时间太累了,他要犒劳自己忙碌的身心。
周暮云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并吩咐助理早点下班,好好休息一晚。
老板忙到喘不过气,身为助理的他也一样跟着他到处飞,开会,洽谈,与律师讨论收购过程中复杂的法律问题。
老板让他提前下班,好好休息是好意,但他手上工作一堆,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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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中旬这一日,是简葇的生日,同时也是她被B大经管学院录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