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
“你的。”她婉转一笑,“我织的,你试试看。”
说着,她转身去梳头,动作极快地将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转身过来,他还站在原地,围巾挂在他手上不动。
“合适吗?”
她问。
他擡手,拉开围巾,抛过她头顶,落在她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
“你来试才知道。”
她从他手里拿下围巾,微踮脚,将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一圈。
长度合适,围在他颈子也好看,她很满意。
“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可以。哪学的手艺?”
“家传。”
简母手工织品的手艺可厉害了,毛衣,帽子,围巾,鞋子,就没有一样是她不会的。
以前在老家,一到冬天左邻右舍的阿姨们可没少买上几斤毛线到他们家找她学习指导。
简葇现在这种水平是刚入门的,最基础简单的针法。
她也只会这种,也没时间学更复杂的。
她一直想送一份礼物给他,但对于什麽都不缺的人来说,心意应该比较重要。
“不许拿下来。”
她笑得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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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了早餐,他送她去上班。
时间还够,他们步行过去。
他穿着黑色大衣,搭着藏青色围巾,与她颈子上那条一模一样,典型的情侣装扮。
半夜下了雪,不大,天亮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
他一手牵着她走,一手替她拿公事包。
简葇这才跟他提起卫副县长一行人到她家里拜访的事。
说真的,这是她工作这麽久之後,碰到的最担心处理不好的事。
他们跟她攀关系,不可能只来这一次。
次日林县长还亲自打电话给她,要请她吃饭,她以工作不便为由婉拒了。
他们今天是来认识认识,但来日一旦有用的着她的时候,就会开口找她帮忙。
若是她自己,自然可以置身事外,不与他们建立密切关系。
她担心的是,家里人扯後腿,那真的防不胜防。
虽然她已经跟她爸严正声明过不许再揽事上身。
“有些应酬是工作中必要的人情往来,还是要应付过去的,不然不利于开展工作。”
周暮云很客观地与她分析工作上人际往来的利弊。
跟他们可以保持表面上的客气,但要注意好尺度。
所以,这个尺度才是最难的。以她的交际应酬水平,很难把握住。
这几年地方驻京办有很多违法违纪的事,影响很不好,地方上的人来办事大都要经过驻京办,到时免不了又要跟他们打交道。
“那他们要帮忙办事怎麽办?”
“现在你还不能做决策,顶多就是替他们搭桥牵线的作用,还是我之前提醒过你的,在你能力范围内守住原则与底线,违规违法的事情一律拒绝。当然,最好就是能以聪明又不会让人觉得你清高孤傲的方式推掉。”
“我没那麽多聪明的方式,客气一点直接拒绝,行不行?”
她跟他说这话时,两人正准备过马路。
周末的早晨,路上依然人来人往。
原本与她牵着手的他放开她手,修长的手臂拦着她的腰际,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让她走到里侧,避免与人撞上。
“行,我给你兜底,你只要认真工作,保持廉洁自律就好。”
虽然她不知道他能为她兜底到什麽程度,她也不至于犯什麽原则上的错误,但有人护着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我能保证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只担心我爸。”她低声抱怨,又像是想到什麽,擡头看他:“我爸最怕你了,改天有空的话你教育他几句,以後他绝对不敢再犯。”
周暮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