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後的肌肤在男人温柔又暧昧的揉擦下,仿佛无端生出一股被大火烧灼的滚烫。
她不敢擡头,剧烈跳动的心口令她几近窒息。
她不知道他擦了多久,但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疑。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非常不妥当,完全超越了上级与与下级的范畴,更超越了他们在家庭关系中的范畴。
擦拭的动作停住的同时,缓慢前行的车子前轮忽然陷入一个小土炕中。
车身一阵摇晃,白色纸巾从他指尖脱落,轻轻地落在她与他之间地板的空隙上。
谁也不敢去碰触那张沾染了黄泥的湿纸巾,仿佛潘多拉的魔盒,一碰就会令他们跌入禁忌的深渊。
“周书记,简秘书,你们没事吧?”
路况不佳,覃建专心地望着前方,不敢有一丝分心。
“没事。”周暮云开口,声音低哑了几分:“简秘书,起来坐好。”
她‘哦’一声,刚起身车子又是一阵微晃,身体无法控制地朝他身上倒了过去。
周暮云张开双手握住她手臂,将她扶住,可她膝盖还是控制不住地弯曲下来,抵在了他大腿外侧。
他们的距离不过方寸间,她瞪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与他对视。
男人眼底仿佛藏着暗涌澎湃,又仿佛见不到底的旋涡,要将她卷入其中。
她仓惶无措地闭上眼,脸颊移开时,嘴唇不经意,擦过他脸颊。
极为短暂的接触,或许都不到一秒,可却让她瞬间脸颊红到耳根。
司机快速地瞥了一眼後视镜,简葇刚刚坐好。
好不容易走出那段坑洼地,上了沥青公路,覃建将车子开得飞快。
简葇僵坐着,脸一直望着车窗外。
车速很快,以致于眼前的景物一闪而过就倒退在模糊的视线里。
可时间却忽然拉得好长好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极为缓慢。
车里空气忽然变得很闷,她大脑里更是一片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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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声回到县城,车子直接开去县委招待办。
若不是这场意外,他们此时应该在回江城的路上。
下了车,医生已经在等候。
县里两位主要领导纷纷围上来,深切关心周暮云脚上的伤。
“多谢大家关心,先上楼吧。”
周暮云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里走。
他们并没有打算再停留一夜,只是从事故现在回来,所有人浑身都是泥,清洗干净後就返回江城。
简葇到房间里冲澡。
她不习惯泡浴缸,开的是淋浴。
温热的水从头顶往下,所经之处都是一片暖和。
梳洗头发时,她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後颈,他拿湿巾替她擦拭的位置。
明明已经过去那麽久,可当时那陌生的滚烫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上。
她仓促地收回了手,不敢再碰那个地方。
可不仅是後颈,她的嘴唇,她的膝盖,甚至是她的心,都被这一场意外搅得天翻地覆。
她在他面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意外的,还不止一次。
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搅得她整个世界一片混乱。
不能再想了,真的只是意外,意外,意外,没有别的。
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
她关掉了热水,用冷水再一次将自己从头淋到脚,试图把刚才那场意外揭过去。
从冷到热,再从热到冷,她在水中打了个喷嚏。
嗯,冷了就好,冷了脑子里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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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好干净的衣物到他房门口,深呼吸几下後才敲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