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生过这样大的气。整个人气得发抖,一身细皮嫩肉,关节处粉得发红,颊若飞霞,丹唇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
诗墨连忙跑进内间找出件披风,披在秦紫仪身上。秦紫仪一脚踢开他,“跪下!”
诗墨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求饶。
“明天你就滚回家,换别人来!”秦紫仪发落完诗墨,瞪着方真雪,“我明日就搬走!你好自为之!”
方真雪没想到他气性这样大,就看了一眼,还没看真切。是他无礼在先,但也不值得这样生气罢。他哪里知道,秦紫仪原打算让秦小刀伺候他沐浴,成就好事,若是教他直接撞进来,简直不堪设想。
“紫仪,我……”
“不要这样喊我,不熟!”秦紫仪发了一通脾气,感觉肺里的空气都挤出来了,头晕得不行,身子一歪,扶了一把门框。
这麽大动静,秦小刀早听到了,他早已洗好,原在天井里晾着头发,原本冷眼看着,见秦紫仪要晕,心中叹息自己不争气,冲过去借了他一臂之力。
几人反应过来,又被吓得不敢相扶。
“不要见他们。”秦紫仪窝在小刀怀里,气哼哼道。
秦小刀叹了口气,将秦紫仪用力裹进怀中,对衆人道:“我们爷身体不适,就不留客了,有话改日再说吧。”
方真雪深悔闯祸,不敢离去。
“你这样也无济于事,明日再来赔礼道歉吧。”鸣鹿郎低声劝道。
秦紫仪已经教秦小刀扶到里间了,方真雪才敢小声同闻鹿鸣诉苦:“我丶我,他怎麽发那样大的火,跟姑娘似的不经看。”
“……”鸣鹿郎教这话一噎,“要是个姑娘,那还得了?!”
诗墨幽幽的声音传来,“方公子,你害得我好惨啊,呜呜呜……”
方真雪真是後悔极了,连忙和闻鹿鸣一起将诗墨扶起来,“我明日去同你家公子求情,这事是我的错。”
“不,我不要起!我要等爷原谅我,呜呜呜……”
秦紫仪气过了,才发觉自己怎麽竟然还滴着水?头也教风吹得痛。
“去让诗墨煮姜汤,抓副防风药来。”秦紫仪从来不和自己身体过不去,赶紧将风寒掐灭在萌芽。
秦小刀取来一套内衫,用干巾擦拭秦紫仪的头发,“赶紧换上。”
秦紫仪捉住衣带,折弄了几下。他之前无论是在小刀还是诗墨面前都很自在,让他们伺候沐浴更衣也没有妨碍。
不知怎麽,晓得人事之後,便别扭得要命。
秦小刀嗤笑一声,“怎麽,不是大言不惭要我伺候你吗?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秦紫仪慢慢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从来不敢看我,怎麽变得这样大胆了?”
“看自己的男人,不行吗?”秦小刀嘲讽了一句,却见秦紫仪耳尖渐渐染上一层丹霞色。
“哦。”秦紫仪却毫无所觉,好似不再扭捏,当着秦小刀的面,缓缓褪下半湿的衣裳来。
这实在是一具美极了的rou体,细皮嫩肉,白得炫目,似乎泛着一层珍珠光泽。
秦紫仪衣服脱到一半,还是转过身去,只将玉板一样的背对着小刀。带着水汽的头发铺陈在肌理细腻的美玉,黑与白都十分分明。
“你去让诗墨抓药。”秦紫仪背对着小刀,说道。
秦小刀嗯了一声,半晌才站起来,去吩咐诗墨。
诗墨哀哀求他,“别让爷把我赶回去,帮我求求情啊,小刀。”
小刀心不在焉,眼神发飘,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那我抓药去了,记得帮我求情。”诗墨爬起来,飞快去学府中的药堂抓药。
秦小刀关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将门栓拨了一下。
回去的时候,秦紫仪已经将衣服穿好了。经此一事,他本来失去了兴致,预备再找个时间行事。
但是,此刻他突然意识到,院中无人,诗墨也被赶去抓药了,正是天时地利。
秦小刀走过来,秦紫仪盯着他的腿,觉得实在很长,也很直。
“你洗干净了吗?”秦紫仪问道。
“嗯。”秦小刀仍然显得漫不经心的。
“那让我看看。”
秦小刀先是应了一声,继而擡头看了秦紫仪一眼,他袍子穿得松,一扯就掉了。
秦小刀边脱衣,边向秦紫仪走来,“我从里到外都洗得干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