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大笑,道:“好一口伶牙俐齿!我看你四体不勤,脚步虚浮,可见毫无功夫,便是口舌胜我,又如何胜过我这新出炉的首徒大师兄?”
秦紫仪从容道:“我如何胜,楼主不好奇吗?我若失败,楼主不痛快吗?”
楼内静默一刹,便听那声音含着笑意,“三徒弟,让他入内一战。”
在场诸人无不心想:好厉害的一张口舌,倘若能杀人,也不过如此了。且看他如何胜过秦小刀。
方真雪趴在栏杆上,眼珠子要瞪掉,口能塞鸡蛋,上半身要掉出栏杆,伸长了脖子,看着秦紫仪从容不迫地登上演武台。
秦小刀见秦紫仪向他款款行来,但见秦紫仪将刀从秦小刀手中抽出,但听那人声含快意,夸赞他:“你刚才真是威风极了。”
秦紫仪从未见过如此意气风发丶光彩照人的秦小刀,他觉得喜欢极了,心中生出一股意气,定要将这刀摧折,折他劲腰,弯他长腿,屈他修颈。
秦小刀神色不动,他从未如此清楚秦紫仪的恶劣,这人是来告诉他,他既能给他,也能收回去。
这个人就是要在自己胜利的最後一刻,来杀人。
面对这样心肝坏透了的人,秦小刀知道,无论他如何不甘心,他都甘心。他从未像此刻清楚,他对秦紫仪,予取予求。
“我认输。”秦小刀轻轻取回自己的兵刃,握住秦紫仪留下的馀温。
衆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珠子,等着看秦紫仪如何胜如何败,却听到秦小刀如此轻巧的一句认输,简直就像一出正高潮的戏文戛然而止,作者徒留下一句话结局,让人抓心挠肝。
秦紫仪轻声一笑,“不过,我不想入飞花楼。”
衆人又是一愣,便听楼内又传来一道声音:“你进来。”
秦紫仪便翩然走下高台,入内拜见飞花楼主。
飞花楼主看起来很年轻,好似还是个青年。
“如此儿戏,踩我飞花楼的脸面,你好像仍然十分有恃无恐啊。”这楼主手拈棋子,敲着棋盘,似乎正在自弈。
秦紫仪依旧从容,“楼主不好奇吗?”
“怎麽?你先与身边同学大肆谈论,引我注意;又巧言善辩,获取入场机会;再以美貌取胜那个呆瓜,很难猜吗?”
秦紫仪躬身行礼道:“楼主谬赞。”
楼主呵呵一声,将棋子扔回去,“你倒是打蛇随棍。”
“楼主以为,我若与天机阁门人论道,是否可胜?我若去万学苑,能否及格?我若入飞花楼,却不去天机阁与万学苑,此二主会破例来请我吗?”
楼主神色一动,“你没有去那两门入门考。”他用的肯定语气。
“我只是想,一力是否可以撬动三鼎之势。道有所惑,求而解之。我想,学生有问题,欲求解法,楼主必定不会苛责我。”秦紫仪一本正经道。
“你可以来。”楼主复又拈起棋子,“你很适合杀人。”
“慈者杀人与恶者杀人,是不一样的。楼主仁慈,我却不同。”
秦紫仪这个高级马屁,令楼主嗤笑了一声,“这麽说,你并不想选修任意一门课,却还来招惹我,还要我仁慈。你将人看得太轻了,果然不适合我辈之道。”
秦紫仪没有再说话,片刻後,楼主开口道:“你走吧。”
秦紫仪依言告退,便听楼主又道:“你将人看得太轻了,要吃亏的。”
秦紫仪回头看了一眼,两扇门却无风自动,啪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秦小刀与方真雪丶闻鹿鸣三个等在门外,见秦紫仪全须全尾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方真雪啧啧称奇:“紫仪,你真是我平生仅见的作死大户。”
“作而不死,是为贼。”薰无遗的声音传过来,不知他何时而至,上下打量了秦紫仪半天,问道,“明明唾手可得,为何又半途而废?”
聪明人之间,向来前言不搭後语,神神秘秘。方真雪已经习惯薰无遗只说半截话了。
秦紫仪却没理他,他一直盯着秦小刀,发觉小刀的情绪平常,好似他什麽都没做过一般。
这下便更不理会剩下的人,仅仅向着闻鹿鸣点点头,便离开了这处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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