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魏芷倒是很快接下了茶,但嘴上不饶人:“如今你也是将军府的人了,今後要守将军府的规矩,敬爱长辈,相夫教子。”
话里的意思,是要将许琢圭和楚王府割裂开来,方便她拿捏。
联姻楚王府带来的光是要沾的,但是楚王府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不能依仗娘家的。
太新鲜了。
许琢圭站起了身,薛璧牵起她的手,道:“父亲母亲,我们商量好了,过几日便搬出将军府。”
他们要和将军府“割席”,换句话说,所谓将军府的规矩,根本无人在意。
薛宪大吃一惊,跳起来问:“什麽?和谁商量了?经过我同意了吗?”
气得脖子和脸一块儿红了。
薛璧道:“反正父亲常年在安西,儿子留与不留在将军府,又有什麽关系?”
语气听起来有些冲,许琢圭忙压下他,小作解释:“我们也想与父亲母亲住在一起,只是恐有不便,所以才不得不搬出去。”
又道:“若是得空,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这还算句好话,薛宪稍稍顺了气,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不对啊,这不还是没经过我同意?”
薛璧道:“我们在翎善坊置了处宅子,离这里并不远,我们仍可时常来往。”
薛宪坐了下去:“这就好这就好。”
他後知後觉:“等等,还是不对。”
魏芷黑了脸色,道:“你们刚成婚就要搬出去,外人怎麽看我们将军府?”
薛璧直接道:“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又不是嚼口舌的人过,何须理会?”
说罢,便拉起许琢圭的手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许琢圭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薛哥,要不,我们还是暂时不搬出去住好了,留在将军府也挺好的,起码夥食不错。”
思来想去,也就这点好了。
只是最开始说要搬的是她,现在“通情达理”的也是她,总感觉有点茶茶的。
薛璧停住了步子,望着她的眼睛,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许琢圭诚实道:“不是。”
她捧起他的右手,满脸心疼:“我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太过为难。”
薛璧道:“我不为难。
“我一点也不为难,他们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搬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话时,他眼中带了一丝哀伤。
他知道,他都知道。
许琢圭抱上他,道:“我对你好!”
薛璧用下巴抵着她圆圆的脑袋,笑着应:“好。”
一个小童的身影闯过来,拨开了相拥的两人,问道:“我听耶耶说,你们要走了?”
小小的说客撇着嘴巴,眼睛噙着泪花,我见犹怜得紧。
许琢圭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啊,阿冼你要乖乖的哦。”
阿冼委屈地问:“为什麽?许姐姐不喜欢阿冼吗?”
小孩子总喜欢这样,把大人的错当做是自己的错。
“怎麽会?”许琢圭道:“这个家里,我最喜欢阿冼了!
“我们搬出去後,会常回来看阿冼的,阿冼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阿冼稍微高兴了些,问道:“许姐姐的新宅,有给我准备的屋子吗?”
一只大手糊到了他脸上,薛璧弯下腰,斥责道:“阿冼,现在该改口叫嫂子了。”
不然许琢圭怕是要误会,阿冼没把她当一家人。
阿冼挪走他的手,道:“我不要,我最开始认识许姐姐时,她就是许姐姐,以後她也是。”
许琢圭捏着小阿冼的脸,笑道:“许姐姐就许姐姐。”
薛璧无奈轻笑,这两人关系好着呢,根本不用他自作多情地调停。
许琢圭凑到阿冼耳边,偷偷耳语了几句,阿冼立马喜笑颜开,反复确认:“许姐姐说得是真的吗?”
许琢圭点点头:“当然真,比珍珠还真!”
薛鼈想知道他们聊的什麽,却惨遭排挤,阿冼道:“阿兄,这是我和许姐姐之间的秘密,你不许听。”
他伸出手在阿冼身上挠了好几下痒痒,把阿冼逗得都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