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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白阙守在聂逸床边,想着不久前也是这样,只不过角色互换了。
“你没必要留下的。”
以为聂逸睡着的白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但随即,他就愤懑地说:“我怕你明天睡醒就把我忘了。”
聂逸微微一笑:“怎麽会呢?”
“别开那种无聊的玩笑了。”白阙的声音又带了些哭腔,他自己也觉得实在是矫情又娘炮,可是没办法,想起来就委屈。
“对不起,”聂逸握住了他的手,“我的错。”
白阙赌气般地抽出手,却又被聂逸紧紧握住,而这一次,他再用力也挣不开了。
“睡吧,”白阙说,“明天还有好戏登场。”
“明天我跟你一起。”聂逸说。
白阙简直傻眼:“你疯了?你等着,我这就跟医生告状去。”
聂逸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走不掉的。”
白阙气愤地说:“要不要试试?”
“那你试试。”聂逸说。
白阙翻了个白眼:“幼不幼稚?”
聂逸没有反驳。
“别闹了,”白阙的声音柔了一些,“你这个伤,起码还要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现在还是观察期呢。”
“白阙……”
见聂逸还想继续说什麽,白阙瞪起眼来:“非得让我生气才开心是吧?能不能在意一下?我心脏真的没那麽强大,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白阙哽咽地实在说不下去了。
“抱歉……”
聂逸的声音多了些痛苦。
“让你担心了。”聂逸说。
“所以就听话,好好躺着。”白阙认真地注视着聂逸。
就这麽互相对视着,半晌,聂逸轻点下头,说:“好。”
“乖。”白阙微笑说。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平静下来之後,白阙忽然感到有些困倦。
很想知道,在他住院的那些日子,聂逸在晚上都是怎麽度过的,此刻的他只能手撑在床头柜上,虽然闭上眼睛,却根本睡不着。
可是,他的眼睛刚闭上,就听到病床发出一阵窸窣声,他疑惑地睁眼,惊讶地脱口而出:
“你要做什麽?”
“给你挪个位置,”聂逸说着,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地方,说,“来,上来。”
白阙简直无语:“我不……”
聂逸有些不悦:“是嫌弃?”
白阙瞪大眼睛:“我嫌弃个屁?”
聂逸蹙起眉:“那为什麽?”
白阙抿了抿嘴巴,看了看聂逸,又看了看空出的位置,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外衣,爬上了床。
他侧躺着凝视聂逸,那人的眼睛很亮,满是温柔的光,他竟莫名地脸红了,好在病房关着灯,不然让人发现他在这种地方脸红心跳的,多丢人?
“我就睡一会儿。”白阙说。
聂逸的手落在他的脖颈,还轻轻揉了揉:“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白阙感到一阵酥痒,连呼吸都有些升温,他小心地往後挪了挪,生怕被聂逸发现他的变化。
“我睡了,晚安。”白阙果断闭眼。
可是,就算隔着眼皮,他也能感受到聂逸的视线,灼热又肆意。
不知为何,他不敢睁眼,整个人竟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