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到了
“怎麽就不好了?”白阙反驳说。
他说完就有点後悔,毕竟是他让聂逸评价的,实话实说又破防,真是太难看了。
“城市的建筑比这要密集,远方的摩天楼不要画得这样清晰,而且灯光要有层次。”聂逸说着,拿起刮刀,随便改了几下,灯火立刻变得活灵活现起来,不再死板。
这幅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了,整体靛蓝色,点缀着星光一样的灯火——
正是白阙曾经那副名叫《星火》的油画。
前几天白阙突然来了兴致,想要重画《星火》,这是聂逸作为老师为他辅导的最後一幅画,他还记得,画完最後一笔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宇宙第一画家,然而不到一天他就被打进了泥土里。
此时的白阙望着被聂逸化腐朽为神奇的画作,已不像年幼时那样的自以为是。
他试探地抚摸过聂逸落下的那星点色彩,指尖沾染了颜料。
“教教我。”白阙说着,环住聂逸的脖颈,颜料不免沾到了对方的脸颊,不过他不打算道歉,因为他是故意的。
聂逸眯起眼睛:“我不是一直在教你吗?”
“不够。”白阙笑着说。
“你想怎麽教?”聂逸的手落在他的腰上,瞬时间反客为主。
“去游乐场的时候,陪我坐摩天轮吧,”白阙回答,“看看真正的城市是什麽样的。”
聂逸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柔声说:“好。”
白阙不想告诉聂逸,他从没去过游乐场,更没坐过摩天轮。
可以说他没有童年,连他自己都意外,竟然没有长成一个变态。
从这一刻起,白阙就很期待周末。
洛科的团建不是一大群不太熟的同事凑一起假笑,而是送票和带薪年假,等于是随时可以去玩。
不过白阙还是决定周末去,到了之後,他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看到他和聂逸在一起,有几名女生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然後一齐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看得白阙汗毛倒竖。
钱莱和温书华正从停车场走过来,俩人都是笑得春风拂面。
“天气不错啊!”钱莱说,“各位,今儿个聂总放血,大家好好玩儿!”
“好耶!”“聂总万岁!”
衆人兴奋不已,白阙也被感染,心情像天气一样,格外的好。
“聂总英明神武~!”白阙也凑热闹地喊了一声。
聂逸的笑容很无奈,却也十分温柔。
女生们又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
“走吧,”钱莱拍拍白阙的肩膀,“别秀恩爱了,对单身犬类生物不友好。”
白阙顿时红了脸,同时意识到女生们都在窸窸窣窣些什麽。
温书华什麽都知道,她也参与了讨论,不知道在说了些什麽,女生们竟然小声惊呼,还齐声说什麽:“磕到了。”
救命!
白阙开始有意与聂逸保持距离,然而那家夥却很坦然,他去哪儿就跟去哪儿,周围的同事越来越少,到最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白阙简直无语凝噎,打算给钱莱发个短信问一问,可他刚掏出手机,就被聂逸握住了手腕。
“不要找他们。”聂逸说。
“……跟同事们出来,就剩咱们两个单独玩,不合适吧?”白阙犹豫着问。
聂逸坦然地说:“我不在意这些。”
白阙心想:‘我在意……’
不过他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想跟聂逸单独逛的,就好像约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