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师你冷静一点,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让他出去,万一出了什麽事情很难交代啊!”曲清溪焦急地劝。
“像李君度自我意识这麽强的孩子是不会出事的,”聂逸冷冷地说,“不走也可以,跟白阙道歉,然後我联系他父母,把人接走。”
此言一出,白阙目瞪口呆。
他非常心虚,刚才竟然这麽误会聂逸,亏了没说出口。
李君度一下子就慌了,他快步跑向聂逸,愤愤不平地说:“不公平!你果然要保护这个走後门进来的家夥!”
聂逸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回应。
曲清溪皱着眉,语重心长地说:“刚才的影响挺不好的,要是再把李同学请走,舆论很可能对学校不利。”
“你认为刚才的状况会对学校不利?”聂逸问。
“当然,而且李同学他是……”曲清溪顿了顿,“总之你这麽做会有不好的影响,还是慎重。”
“这几个月来,已经有两位老师被他气走,”聂逸的语气认真且严肃,“事情闹成这样是我的错,鸢尾不允许这样的学生存在。”
“聂老师!不公平!不公平!”李君度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白阙简直烦躁不堪,他一把抓住李君度的手大声说:“你有什麽不满意的?你的要求是什麽?把你当天才一样对待?我看了你的画,基础非常薄弱,颜色乱七八糟。我就算不当老师了也要直说,别那麽傲慢了,你没有想象中的天赋异禀!”
说完这些话,白阙大力喘息着,他心跳加速,耳朵嗡嗡直响。
馀光之中,白阙注意到聂逸的表情有那麽一丝古怪,他知道原因,毕竟类似的话这个人之前也说过。
曲清溪愤怒地说:“白阙!作为老师说这种话,实在太不专业了!”
“是,不专业,所以我决定离开学校,”说完,白阙看向李君度,“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就算再来一万个老师你也不可能如愿。”
“白阙!你……”
“别说了,”聂逸忽然打断了曲清溪,“白阙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如果李君度不能正视自己,那鸢尾不会欢迎他。至于白阙……”
白阙转向聂逸,对方的神情让他的心陡然一惊。
那压迫感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谁同意你离开学校?”聂逸沉声问。
白阙哑口无言,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聂老师,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曲清溪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强硬了许多,说完还转头看了看白阙,又强调了一句,“单独谈。”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麽,”聂逸面无表情地说,“李君度,你需要我联系你父母吗?”
“不用!”
提到父母,李君度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惊跳起来。
“你不要找他们!求你了!”李君度的眼圈竟然红了,这个时候,白阙才感觉到这个熊孩子确实只是个孩子。
李君度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这孩子本来就长得蛮像女孩子的,现在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跟刚才狰狞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聂老师,你不要一意孤行,你知道李同学的父亲是谁,把他得罪了不是什麽好事。”曲清溪急迫得脸色发白。
听到这里,白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对话完全不一样,但是……
“李君度……”白阙恍惚地说,“你父母……是不是恨不得我们把你请走?”
话音刚落,看到对方的反应,白阙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个孩子此时的境遇跟他过去简直如出一辙。
可以学画画,但学就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能力。
一句简单的“没有天赋”就让白阙丢下画笔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