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吃米线,视线里横过来一只手,伏知时手指钻进拉环上下一撬,开好的橙子汽水推到她面前。
“喝点儿甜的。”
捞米线的筷子没拿稳,米线从筷子中间滑进碗里,她没说话,突然觉得心里没那麽苦了。
起皱的情绪被一点点熨帖平稳。
……
大家吃完就散了,应悄留下来等苗玲结束,其他人都走了,伏知时磨磨蹭蹭不想走。
“你想干什麽?”
伏知时背过身挡住苗玲的视线:“百度上说‘一下’差不多是两三分钟……”
“我姨在。”
“所以我把她挡住了,”伏知时朝她伸手,“她使劲踮脚也看不到你。”
应悄怀疑他在内涵苗玲的身高,苗玲确实矮,一米五六差不多,踮脚够呛,站板凳上估计行。
“牵我。”
“别。”应悄说,“等你什麽时候做坏事不红温了再说,一会儿牵完红温着出去,你当我姨傻吗?”
伏知时想反驳,但又找不到理由:“欠着?”
“欠着欠着。”应悄碰了碰他衬衫上的珍珠,觉得拿珍珠当纽扣的设计挺新奇,她松开珍珠,“快走吧你,我姨真要怀疑了。”
终于把人赶走,应悄帮着苗玲收东西,隔了一会儿,苗玲突然问:“谈恋爱了?”
“别造谣我。”
“你那同学,”苗玲指着伏知时的背影,“几步道过个马路的功夫回了两次头。”
“你盯他看了啊?”
“怕他走路不看路被车撞呗,不然我操那心干嘛。”说着,她又想起一个证据,“而且,他那个企鹅是你的吧?谈了也没事,你姨不是……”
“现在没谈。”应悄截住话题,“以後再谈。”
“哦。”苗玲收拾好东西,拧着车把掉头,等应悄坐好了以後,她加速开出去,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在飞速倒退的光景里看着应悄,大声说,“姑娘眼光真好!你带来那帮人里数他最出挑!身段也好!学舞的吧?姨打眼一看就知道!以後是个角儿!你不知道,我以前有个老板她老公也是跳舞的……天鹅你知道吧?跳天鹅舞的!那身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带来这人……”
“……那叫芭蕾舞。姨,别看我,”应悄开始紧张了,“看路,你看路。”
到家後,应悄洗完澡就上床了,後腰垫着两个枕头玩手机。
-你掉窨井那回,也没看路吗?
关掉静音模式的手机响了。
-不算吧,附近没亮灯,有灯照着大概掉不下去。
伏知时回想那次,有没有灯照着他可能都得遭遇那一劫。
命中注定。
他等了二十分钟,没等来应悄的消息,握紧的手慢慢放松,手机滑到枕头边,恰好亮起来的屏幕被枕头挡住了。
微弱到容易忽视的光浅浅地笼罩他。
-下次走路看路。
-我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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