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屿很平静。
他耳朵嗡鸣,听见了沈衡惊讶的喊声和不少人的私语,馀光中还看见了不少人往这边走来,更有甚者举起相机,但还没拍就被守卫制止。
万衆瞩目里,夏屿烧得脸颊绯红,显得眉目绮丽非常,他朝男子看了一眼,漆黑的眸里蒙了层水雾,像是精心雕琢的琉璃制品,几乎漂亮到惊心动魄的地步。
算了。他想。
人大概生来就要发疯。
夏屿想着就朝被泼红酒的人笑了一下:“你刚刚不是问冰水好不好喝吗?你自己尝尝。”
女人气得身体发抖,双眼血红地朝夏屿身後的沈衡大喊:“沈衡!你自己看看你带来的好人!!!”
她才刚喊一半,夏屿的手腕就被男人从後攥住,沈衡怒意磅礴的声音撞入他耳侧,夏屿听见这声音就冒火,回头就指着他小腿踹,沈衡没想过他会反抗,猝不及防被踹跪在了地上,一时间又惊又怒,不可思议地擡头看着夏屿。
夏屿酒杯抵在他额头,像是随时要给他脑门开洞,声音跟雪一样淡:“开场我就跟你说了,别管我。你听得懂人话吗?”
少年已经被吓傻了。
沈衡战栗地咽了口唾沫,他左右环顾,见到不少长辈和商业夥伴都捂着嘴在说什麽,而他的父兄站在最远处,目光凉薄得如同没有他这个儿子和弟弟。
最关键,最关键的是,他倾尽心力想结识的,想得到支持的——这场宴会的主角正站在宴厅中央,带着笑意冷眼旁观。
没有人帮他。
他丢尽了脸。
沈衡咬紧了牙关,打开夏屿的手,挣扎着站起来,抓着夏屿就要把他往墙上按:“警卫!警卫呢!?这有个疯子都瞎了没看见吗!?”
“小屿嫂!”少年一见夏屿被沈衡按住,原本吓傻了的神情顿时焦急起来,一把推开了沈衡。
他喊得太急,根本没人听清,沈衡没想过还能有人护着夏屿,恼羞成怒无以复加,刚要开口喊,宴厅中央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这晚宴是你家开的还是我家开的?我怎麽没看到疯子?”
沈衡喉口一哽,不可置信地看向宴会中央。
这是……什麽意思?
那人跟自己的联姻对象隔了两米远,未婚妻小姐对上沈衡的眼神,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举起酒杯做了个恭贺的动作,和他笑着做口型:
“你完啦,陈思理生气啦~”
生气?
沈衡看着肩宽腿长的男人朝自己走来,他为什麽会生气?
他转头看向夏屿,夏屿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靠墙坐在了地上,双颊红得分外明显,呼吸沉重,眼皮垂下,病态重得连妆容都盖不住。
而那护着夏屿的少年撩开夏屿的发丝,摸了一下额头就被烫得缩回手,急得眼睛里泪花打转,朝走来的人喊:“思理哥!高烧!特别烫!怎麽办啊?”
沈衡脑袋逐渐空白,他心跳声一点点快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栗,脑海里逐渐冒出了一个叫人绝望的设想。
男人越过了他,一眼都没施舍给他。
少年哭得稀里哗啦:“思理哥,人怎麽这麽高温啊?他会不会死啊?书上说……”
“别瞎说。”
陈思理搓了一把少年的头发安慰他,随後伸手揽住夏屿的後颈和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夏屿很轻,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瘫软而温顺地靠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发烧骨缝里都透着冷,下意识就想往暖和的地方靠,靠着靠着,忽然有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传到耳边。
“别乱蹭。”
那声音很轻,很快。
夏屿却认出来了。
落在耳朵里,明明像隔着重重时光回响,他还是认出来了。
他无意识抓着衣服的手一寸寸捏紧,费劲力气擡起沉重的眼,只能看见眼前人模糊的轮廓,眼泪却一下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是陈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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