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绷紧薄唇。
夏屿看见他心情不好就开心,他放开沈衡的手,朝旁边走去:“沈少,我今天是个病人,说话可能不太过脑,您担待。”
沈衡蹙紧了眉:“别离我太远,他们今天都到了。”
夏屿脑子烧着,思维转得没那麽快,他缓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沈衡说得“他们”是谁。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少爷本人自大自骄惹人嫌,交到的朋友自然也不怎麽样,堪称一群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废物。
每个都是留洋归来,每个都身份尊贵,他们在外面学了什麽,夏屿不太清楚,但骄纵辱人绝对是一等一的。
夏屿刚认识沈衡时,虽然不想承认,但沈衡对他确实还算珍视。虽然经常做一些送天价礼物的蠢事,但只要夏屿不高兴,他一般就不会再做,後面估计实在被夏屿拒绝烦了,就去求助他那群朋友,问到底应该怎麽把他追到手。
那群朋友先是嘲笑了沈衡一顿,然後给出了一个相当好的建议。
他们让沈衡给夏屿继续送礼,送那种全校都会知道的礼物,把他追夏屿这件事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然後再用权力逼迫他心仪的导师越过考试,直接收他入队,明里暗里地向别人暗示夏屿作弊。
毁掉一个没有根基的天才再容易不过了,流言蜚语会让他在同学里备受白眼,权力压迫会让他在导师面前无地自容,他最後能依靠谁?
还不是只能依靠拥有权势金钱的你?
沈衡深以为然。
然後果不其然拿捏住了夏屿。
渣男这种品种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沈衡喜欢极了夏屿这张脸,在夏屿松口的那天就带他去见了那群狐朋狗友。
这群人先是阴阳怪气地笑了他一顿“状元郎”,然後说他长相如何如何,前几天更是因为夏屿在采访里爆红,在KTV里直接泼了一桶冰水浇透了他,说给他降降热度。
他们指着夏屿清高的骨脊砸,非要看他卑躬。
夏屿只是像看狗一般看着KTV里一群人。
最後还是沈衡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送他回了家。
夏屿想到这里,握着红酒杯的手停了一瞬,朝正和旁人言笑晏晏的沈衡看去——这人可能有那麽点喜欢他,但不妨碍他想把他踹进火里扬骨灰。
他至今没动手打沈衡,或许只是因为沈衡跟自己前任长得有那麽点相像。
夏屿盯着他的脸,忽然见沈衡神色变得惊喜起来,像看见了谁,边说“他往这边来了”边朝夏屿走,一看就是想要带他去社交。
夏屿嫌弃他,立刻就要走,转身却见到了一个锅盖头的少年。
那少年看见自己後瞪大了眼,认识他一般,情不自禁举起手指着他:“你,你……”
“?”夏屿微微眯起眼睛,他烧得晕乎乎的,看少年的脸都有点重影,看不太清,却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不知道,夏屿举起酒杯,让开少年,懒得再想。
他头很疼,拿点酒冰冰。
少年双手张开,把他拦在了面前,认真喊:“你不能走!”
这一喊把不少人注意力都喊了过来,夏屿环视身侧,看见了不少沈衡的狐朋狗友,那群人多数没什麽大志向,对这种联姻宴会也提不起兴趣,无聊得正要长草,一见夏屿都来了劲,朝他这边围过来。
夏屿本来就烦,一看自己这成了宴会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焦点,要应付一堆难缠的二货,一时间就更烦。
他没有冲无关人发火的陋习,只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压着火问:“不好意思,我们认识?”
少年刚刚那一嗓子也把自己吓到了,下意识擡手捂嘴,耳尖通红地说:“抱歉抱歉,我有点太急了,但是,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别走?等一会会就好。”
夏屿已经懒得维持礼貌,只想尽快走,他冷漠地看着少年,说:“不能,让开。”
“呀,这是谁?”
夏屿刚绕过少年,就有一个穿着酒红色礼裙的人挡在他面前,还没靠近,刺鼻的香水味就把夏屿熏得想吐。
但一个过後还有一堆,接连三四个权贵子弟围了过来。夏屿难受地捂着鼻子,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硬是提着一口气才没晕过去。
少年也没搞清楚情况,他看看夏屿,又看看围过来的其他人,警惕地往夏屿身前站了两步。
“呦,”一个男的嘲笑,“状元郎,你勾搭人的本事够厉害啊,怎麽这麽小的也下手?”
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说什麽呢?”
“小孩一边玩去,”一个女声接道,“状元郎脸怎麽这麽红?是腆着脸来蹭饭不好意思了?”
夏屿捏紧了手里的红酒杯,没吭声。
“对了,忘了问了,上次赏你的冰水好喝吗?我们特地让他们往冰柜的最里面挖出来的冰块,听说还耽误了你一场考试?”说话的女人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指甲,“不过应该没事吧?你在床上用点手段讨好沈衡,结果也是一样……啊——!!!”
冰冷的红酒径直泼在了她的头上。
女人尖叫声划破了安宁的宴会厅,顿时引起了骚动。
“你他妈疯了!?”站在旁边的男子朝夏屿吼道。
少年顿时吓得抓住了夏屿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