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游是自愿参与式的,如果不想去,就在学校里自习。
我原本以为林契是不去的,因为黎清在疯狂争取的时候,他都毫无反应,只管埋着头认真刷题。
高三了,时间紧迫,他目标那麽明确,好像也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
一个课间,黎清把报名表丢在我桌上:“你去不去?”
我擡了擡眼睛:“有什麽好处?”
我一向是不贪玩的,倒不是多麽痴迷于学习,只是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兴趣,并且疲于社交。
黎清很气:“当我求你了,去吧,只有班级第一名去了,其他人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啊。”
“什麽歪理?”,话虽如此说,我却在他的报名表上签了名字。
“就知道你够义气!”黎清高高兴兴地要去上厕所,林契却拉住了他的衣服尾巴。
黎清:“??”
林契:“报名表给我。”
黎清:“啊?昨天我问你,你不是说你不去麽?”
林契:“别废话,给我。”
就这样,我又有幸增加了一段有林契影子的记忆。
“竞文!这儿!”
黎清洪亮的嗓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太阳还挂在东边,他已经把用私家车载来的器具都摆到了草地上。
高中时,每每遇到玩耍的事,他也总是最早的。
“来来来”,黎清看了帮我提东西的Sammy一眼,表情十分不自然。
“你怎麽让美女帮你提东西?”,他挤眉弄眼:“说了要有责任有担当,你怎麽回事?”
我解释得太多,已经懒得挣扎,假装没听到,将话题引开:“林契呢?他来不来?”
“不知道“,黎清说:“昨天我和他确定行程,他没回我,但我听说他最近有个大项目,像是天天加班,估计又来不了。”
我点点头,他不来也不意外,工作重要,何况他正在上升期。
“还记得高三春游那次吗?”黎清把Sammy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在学校的时候个个都埋头苦学,搞得像只有我一个人想来春游似的,结果来了这儿,大家都跟出狱了一样,满山上疯跑。”
“胡说”,我笑着:“我明明就没跑。”
“是是是”,黎清递给我一瓶水:“就你和林契没跑,也不知道你俩在那装什麽矜持。”
我真不是装矜持,我从小就不好动,稍微一剧烈运动就会很喘,所以班上的同学集体发疯乱跑的时候,我只是笑着看他们,安静地站在一边,喝我手中的矿泉水。
“不开心?”
林契从我身後走出来,看我一个人呆着,便站在我身後,顺着我的视线向外看。
距离有些近,我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跳起来。
“没”,我刻意不去看他:“你怎麽没去玩?”
“太幼稚”,他说:“不如刷两套题。”
我:“……”
“这话可别让黎清听见”,我说:“不利于维护友谊。”
“那你可嘱咐晚了”,林契将我手里的水瓶拿去,自己仰头喝了:“报名前我就告诉过他,活动太幼稚,不如刷题。”
我看着他唇边被我喝过的水,心中的涟漪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绕成洪流,将我的思绪搅乱,把我的心脏淹满。
“那你为什麽来?在教室刷题不是更自在?”
他停顿了一会儿,我看见他刚才喝入口中的清水,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滑过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