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几乎被清空,但冰箱要插电,还要存放一些晚上剩下来的菜,因此还留在屋里,孤零零地立在墙边。
周灏打开冰箱,里面堆放着很多大菜——白切鸡丶烧鸭丶芋头扣肉……
家常炒菜应该都被打包带走了,大菜反而没人吃,但……沈翊应该也吃不惯这些东西,何况连个主食也没有。
这些菜下面的拖箱塞满水果,周灏没打开,不死心地拉开急冻层柜门,下面三个大拖箱,竟然也是水果。
存那麽多水果干嘛?
周灏狐疑地拉出一只拖箱,看清里面的水果後,砉然顿住。
拖箱里整整齐齐码放的,是绿中带黄的柿子。
柿子的季节早就过了,能留到现在,必定是四五个月之前就从树上摘下的未成熟涩果,这个品种的柿子需要脱涩才能变成脆柿,奶奶提前摘下来,应该是想着哪天有空了腌好,给他送去……
周灏双手扶着膝盖,脱力似的,在冰箱前缓缓蹲下去,鼻子一阵发酸。
“怎麽了?没有就算了,我真不饿。”沈翊看他半晌没有动静,走上来。
周灏喉头动了动,转头红着眼望着他,哽咽着问:“脆柿,要吃吗?”
最终,周灏还是给他下了一碗汤圆。
空腹吃柿子对胃不好,周灏给沈翊煮好汤圆,重新回到长明灯旁,一守就到了天明。
早上七点刚过,天还没彻底亮堂,三叔就进了门。
“周灏,去休息一下……”他走进屋,猝然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愕然止步。
“三叔,这是我朋友,特地赶来帮忙。”周灏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来说明他跟沈翊之间的关系,说未婚夫显得怪异,更担心周啓松知道後借题发挥丶牵扯无辜。
沈翊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回头跟三叔打招呼:“三叔好。”
三叔点点头,冲周灏说:“好好招呼朋友,我上去叫你爸,他今天要去派出所开死亡证明。”
说完噔噔噔上楼去,没一会儿就拽着嘟嘟囔囔的周啓松下来。
见到沈翊,周啓松眼神里有几分琢磨,但终究没琢磨出什麽来,出门洗漱去了。
几分钟後,周啓松满脸是水,气势汹汹折回来,进门就冲沈翊质问:“你小兔崽子怎麽在我家!”
他总算想起来,这个骤然出现的年轻人,是他十几年前未婚妻的儿子丶後来带人殴打过他的小兔崽子。
沈翊站起来,似是要跟周啓松交涉,周灏怕他吃亏,移步到他面前,横亘在他们之间,“你有事找我,不要为难别人。”
“别人?”周啓松手指向沈翊,大声喊:“他当年带人打我,要不是看在他妈的份上,我早让他退学了!”
“你没资格提人家妈妈。”周灏黑着脸,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说:“而且你该感谢他,昨晚要不是他,你也活不到今天。”
闻言,周啓松脸上流露一丝退却。
他知道村里流言蜚语特别多,也不确定周灏都听到了什麽传言,但他了解周灏,知道这小狼崽子说得出做得到,哪怕自己再怎麽提防,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周灏真趁他睡着了给他来一刀……
但他是老子,周灏是儿子,哪有老子听儿子说教的道理?
想到这,周啓松心底那丝怯意一哄而散,梗起脖子咆哮:“你来!来!拿刀冲我脖子砍,砍不死我你是狗娘养的杂碎!”
周灏攥着拳头,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三叔怕他们真打起来,拽着周啓松就往外走,“什麽狗娘养,他不是你养的啊?自己骂自己有什麽意思?”
周啓松被三叔拽远,周灏拳头攥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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