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却了然点头:“行,杀吧。”
马蹄声逐渐清晰,宋却不再理他,执意要走。
塔尔莱暮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扭着她的手臂将她摁在自己面前:“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宋却的汗从面颊划过,她咬着牙道:“你现在也有了。”
疼痛由腹部蔓延至全身,塔尔莱暮拧眉,低头一看,半只匕首已经没入腹中。
宋却来不及在乎肩上的伤,身体往後重重一靠,匕首瞬间全部扎进了塔尔莱暮的身体里。
但塔尔莱暮不是正常人,他就算再痛也不会松手,反而将宋却捏得更紧。他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宋却的耳侧:“你不要命吗?”
宋却此时也不太确定塔尔莱暮会不会动手了,就算他对自己有兴趣,但遇到这种威胁自身的事丝毫不会因顾及情面而留手。
算了,反正护卫也要追上来了,周旋的办法多的是,到时尺素一来,未必没有机会溜走。
宋却妥协了,她很难看地笑了一下:“不小心的,抱歉。”
“……”塔尔莱暮好像没有追究的意思,沉默一下後,他说,“没关系。那你要跟我走吗?我伤了你,应该对你负责。”
宋却无语极了:“不是来劫杀的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想要你。这话不是假的。”
宋却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
“跟我走,或是跟他们走,哪一个更接近你的本意?”
宋却被气得胸闷:“……傻逼。”
马蹄声近在耳边,宋却能看到追来的侍卫,他们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一副奔着自己性命来的模样。
“我跟他们走。”宋却说。
她话音刚落,气吞山河之势的箭矢瞬间钉在了塔尔莱暮的肩上,他吃痛,意识到有人要杀他时,不得不松了手。
宋却趁着这个机会急忙往前跑,箭雨将她与塔尔莱暮隔开。
“宋却!”
宋却循声望去。苍白的白桦林被这一声叫喊唤醒,麻雀惊飞,更沉重的马蹄声急促如雨,劈里啪啦地落在同样沉重的冬日。
徐敬慈束高的头发随急劲的风而动,面容冷峻得不像他,一双桃花眼中盛着骇人的杀意。
他在马上做出挽弓的姿势,完全不受颠簸的影响,一支支箭就是朝着塔尔莱暮的命来的。
他身後的兵马惹得尘土飞扬,宋却不知道他为什麽能在这个时刻赶来,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无比安心。
宋却又朝他走了几步,徐敬慈正好来到她面前。
身後的护卫兵马再不为惧,马蹄扬起的灰尘像雾一样,让眼前的东西都看不真切。
宋却刚眯起眼,就觉得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她已坐在徐敬慈身前。
揽在腰上的那只手匆忙松开。
“穿这麽少?”徐敬慈甚至不等她回话,就把身上素色披风摘下,披在宋却身上,“得罪了,你别介意。”
他无意与塔尔莱暮和那群侍卫起冲突,拉着缰绳立马向来时的方向撤去。
披风上有徐敬慈的味道,清冽的香气,像玉兰一样。
她有点不好意思,身上全是血,平白把人家的披风弄脏了。
“你手怎麽了?”
“他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