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富贵委婉拒绝:“可四书五经在下早已滚瓜烂熟。”
“来同我一起做教书先生,每个月二十两银子。”
穆南荆这是下了血本,要知道,普通人就算辛苦一年也未必能赚这二十两银子。
“那便多谢公子了。”
见冯富贵答应,穆南荆心下暗喜:这下可有人帮忙对付那群小崽子了。
一衆年轻壮汉又开始分工造水车,他们这麽些田地,造一辆肯定不够,所以造水车又成了一个大工程。
“越玄风,你说你一个好好的状元郎,堂堂徐州刺史,怎麽跟这些农夫木匠一起干活了?”穆南荆调笑。
越玄风也不顾手上的泥,抹了一把额头留下的汗:“你穆小爷不也来了?”
“说正事呢,你提这做什麽?”这还是他做京都纨绔时想出来的名头,可在这等场合提起,又叫人觉得奇怪。
“你就问得我就问不得了?”越玄风反问。
“你之前分明不是这样。”
“可能我本该是这样的。”
越玄风见好就收,开始回答穆南荆的问题:“夫为吏者,人役也。我既为徐州官员,自要为百姓做事。”
刚说完这句话,另一边就有人喊:“大人,第一个水车通水了!”
他们虽也准备了造好几个水车的材料,但以防万一,还是先造一个试试。
第一个成功了,才好继续後面的。
这麽一连几天,徐州的干旱总算是解决了。
当然,这些日子穆南荆也没闲着,他跟冯富贵一起教那四个孩子念书。
那几个孩子起初也不怎麽听冯富贵的话,可偏那天穆南荆去了田里,那天以後这群孩子便唯冯富贵马首是瞻。
穆南荆气坏了,去点心铺子里买了二两银子的点心吃了才将将消气,可谁知越玄风忙完那边又过来给他添乱:他叫穆南荆跟冯富贵一起念书!
“这回的科举,你同南荆一起考,有我在,无人可以顶替得了你。”
冯富贵却是一点儿都不领情:“大人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厌恶的就是权贵。”
越玄风也并不慌:“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权贵的庇护,不是吗?”
“权贵永远不可能损害权贵的利益,我不觉得大人您能真正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着想。”
越玄风依然是那副“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现在不受权贵帮助,你将什麽都不是,你可要想清楚了。”
冯富贵思索片刻:“好,那便多谢大人了。”
“天下那麽多寒门子弟,你为何非要选这个冯富贵?”穆南荆看不得越玄风这般热脸贴冷屁股。
堂堂徐州刺史擡举你,你还不乐意了?
“只有冯富贵最合适。”越玄风解释。
“没看出他哪合适来。”
就冯富贵那样的,真能为他们所用?
“会的。”
自冯富贵来了学堂,学堂的孩子一下子多了起来,并且这些孩子还格外听冯富贵的话。
凭什麽!
穆南荆第一个不服。
他辛辛苦苦教了这麽长时间,哪里比不上冯富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