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心痒难耐◇
◎时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急切的吻。◎
时黎横跨在季铭寒腰上,掌心撑在他两侧,几乎要深深嵌进泥地里。他接受的严格家教从不允许他这样身份的人说脏话,可今天这话就是从他口中蹦出来了。
这话出口的那刻,时黎愣了愣,他竟然也会骂人,也会失声吼叫,这真的太失态了。
但是他真的很生气,时黎恶狠狠盯着身下的人,眼睛都气红了。季铭寒慢慢把头摆正,掀起眼帘看向他,嘴角竟还带着一抹笑意,显然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时黎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就在他想要继续将人骂醒时,季铭寒擡手将他被汗渍打湿的发丝掖进耳後,放松的问道:“吼出来有没有舒服一点?你把自己压了太久了。”
他将手垫在脑後,眉毛擡了擡,颇有些校门口坏学生的风范:“从前我不痛快了,就喜欢去拳击馆,不过我想你不会喜欢那种打来打去的运动。”
时黎一下怔住了。
他漂亮的眼珠不打转的盯着眼前那双倒映着炽烈晚霞的眼眸,其中仿佛燃着熊熊烈火,将入目的一切烧灼,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突然意识到,季铭寒是在引导他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不爽与怨念。时黎从不是一个懂得发泄的人,他承接了太多负面的情绪,最终都选择向内蚕食自己。
可这个不过“18岁”的少年却愿意以自己为代价承受他的发泄,季铭寒想让他放松下来。
从“悬崖”跌落,令他大脑缺氧心头一空,全然将方才的控诉抛在了脑後,那几声吼叫似乎也倾泻出了他心头聚拢已久的烦躁。
时黎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为什麽呢?
他想做些什麽,胸口那个鼓动的位置上仿佛有蝶扑楞着翅膀停落,泛着难耐的痒意。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他能够在季铭寒有限的记忆中占据多少位置,又能占据多少时间?可时黎就是恶劣的想,他想这麽做。
晚霞即将消逝,他深深望着季铭寒肆意生长的眉眼,山峰般的鼻尖,柔软的薄唇,墨色的瞳孔隐没在浓密的睫毛下,这一切都被耀目的红色笼罩,疯了一样的好看。
季铭寒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麽,但他没能开口。
时黎猛地压下身子,准确而急切的落在那唇上,像跌进盛满了伏特加的酒池,一切的行为都不受控制,但发出指令的大脑又清醒的过分。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吻,急切而毫无章法,且是时黎主动地。
季铭寒好像被亲蒙了,他感觉自己的唇被叼起,啃咬,舔舐……不知道是谁的牙尖磕破了谁的唇,舌尖一阵刺痛,泛起阵阵血腥味。
他循着本能慢慢回应,但转而又双手捧住时黎的脸,认真问道:“你是在亲我吗?”
这不够明显吗?时黎心底炸开这句话,他又恼又羞道:“废话。”
“为什麽?”季铭寒执着地问。
“不要算了。”时黎气急败坏要起身。
季铭寒突然按住他,擡起上半身在他唇上嘬了一口,道:“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更不需要以身相许。”
时黎定定看着他:“我没那麽蠢,也不觉得拿感情当儿戏是报答的一种方式。”
顷刻间,他只感到一阵天翻地覆,季铭寒夺回了主动权,膝盖一顶搂着人翻了面,又把手掌垫在下面,迫不及待去摘取那朵他盯了太久的高岭花蜜。
近在咫尺间,时黎紧闭着双眸,睫毛一下下不安的轻轻颤动着,距离近到能够看到那张白皙的脸蛋上细小的茸毛。唇上的触感潮湿而柔软,又如糖果一般甜蜜。
失去了主动权,时黎只能被迫回应,胸腔压着胸腔,大腿蹭着大腿,没一会就觉得空气稀薄的像是出了大气层,快要失去呼吸的权利了。
清风带着轻微的凉意拂过低矮的草丛,扰动一片翠绿盎然。天边的残阳终于被夜色尽数吞没,天光暗下来,不远处传来阵阵乐声。
飘落的树叶钻了空子,被风吹进时黎掀起的衣摆里,随着布料摩擦一下下往上走。
“……痒”他只能发出这一个单音节,就又隐没了声息。
季铭寒“嗯”了声,准确地找到了树叶的位置,掏出来扔在一旁。直到时黎实在缺氧得厉害,手脚并用挣开他时,季铭寒还吃不饱一般,埋首在他颈间迷恋的深呼吸。
时黎平躺着大口呼吸,凉风扫过腹部皮肤,激的他打了个哆嗦。身上的人全然没有错过他一点变化,将他的衣摆拽下去,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头顶,梵高笔下的夜空得到了具象化,空中坠着几颗明亮的星子。
“你好像,把我嘴唇咬破了。”季铭寒闷闷地声音从他肩窝响起。
“怎麽,要找我算账吗?”时黎坦荡问道。
“你的也破了。”季铭寒补充道。
时黎知道他在说什麽,点点头:“嗯,我知道。”
这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他们的血液互相纠缠接触,如果季铭寒真的中招了,时黎也跑不了。
意味着他们要共同承担风险,从今往後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季铭寒好像叹了口气,又吻了吻他唇角,颇为无奈地说:“你还说我幼稚任性,你比我可有过之无不及。”
“因为你并不了解我。”时黎沉吟着,裹紧了身上季铭寒的外套,不过还是冷,他又往季铭寒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