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也是秦章约的时黎,因为歧灯录剧组有意请他去当主摄,秦章又在试镜名单里看到了时黎,当即一拍大腿,说看来这次又要和老搭档一起合作了。
时黎没跟他提那些糟心事,只说这事还没谱,试不试得上角色还不一定。
秦章一听,直接把酒杯一撂。
“你的戏怎麽样,除了导演就是我看得最清楚,这个本儿的原着我之前也看过,没人比你更合适。”
秦章喝了不少,他曲指敲了敲桌子,正儿八经道:“你都把我的眼养刁了,拍别人总觉得不对味。这个试镜咱可得好好争取,听到没有?”
听着他大舌头的叮嘱,时黎笑着点点头。对所有真心给予他认可的人,他都会报以尊敬的态度。
没等两人把这个旧叙完,耳边倏地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巨响。
酒吧门被人暴力砸开,碎玻璃片顿时四散飞去,一夥头上套着黑色头套的壮汉闯进来,拎起酒瓶就往人身上砸,餐具酒杯腾空乱飞,整个酒吧顷刻陷入了混乱。
尖叫声与吵骂声交错混杂,不绝于耳。
时黎眼明手快躲过了一个飞来的烟灰缸,秦章比他动作更快,直接把桌子一推,拉着他躲到桌子後面。
秦章瞄着不远处的情况,语速极快的解释着:“你不在这常住不知道,这种事时有发生。那边有个後门,找到机会赶紧跑。”
远处虽然人声杂乱,但那夥人浑厚的嗓音还是很好辨认,他们大笑着喊出什麽,出口竟是某种小衆语言,至少不在时黎的语言库中。
突然附近爆发一声哭喊,是变了调的一句法语,尖利的声音刺破耳膜:“救命!我,我不想死,他们有HIV啊!”
时黎心口当即咯噔一声,不等他往那个方向看去,就听旁边秦章暗骂了声“草”,脸色骤变,推着他往走廊方向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快走!”秦章吼道。
“不报警吗?”时黎利落起身。
“这个情况警方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大概也不是他们第一个目标了。”
由于起身的匆忙,时黎被桌子腿绊了一下,一个彪形大汉已经满嘴胡言乱语的抡着瓶子过来了。
时黎翻身站稳,看见彪形大汉的酒瓶就要往秦章脑袋上砸,迅即朝秦章背上猛地一推,秦章嗷一嗓子被推进了吧台後面。
大汉身形十分魁梧,身上肌肉血脉喷张,看上去相当狰狞。一击不得手,愤怒一吼便朝着时黎挥过去。
刹那间,酒瓶飞至眼前,已经来不及闪开。
时黎神经瞬间紧绷,反射性擡手护住脑袋。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被一股蛮力猛的扯着後退,撞进一个怀抱,随即就是酒瓶碎裂的爆响。由于身前有人挡着,四溅的酒液和碎片根本未伤及他分毫。
时黎猛地擡眼,看清眼前状况後失控的叫出了声:“季铭寒!”
坚硬的酒瓶与血肉之躯相撞,总没有干不过血肉的道理。
季铭寒虽然穿了件长袖夹克,但锋利的碎片还是将他的胳膊割破到鲜血淋漓,他是硬生生用手臂挡下了啤酒瓶的袭击。
季铭寒眉宇间尽是杀气,擡脚借力将那人踹倒在地,他额间全是流淌的汗液,这下还夹杂上了血丝,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脸上的皮肤。
他眼神锋利如刀,凶戾非常,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快走!”季铭寒拉住他,半搂半抱推着人往外走。
眼下情况根本容不得多想,时黎绕到前面带路,一刻不停的向後门走去。
他还不忘回头扯着嗓子喊一句:“老秦,你在哪?”
不远处的声音应他:“我这儿暂时安全,你先走!”
得到回应,时黎这才放心的加快了脚步。整个酒吧混乱不堪,他们还要不时注意飞过来的各种暗器,气氛紧张得连对话都不适合发生。
季铭寒本来攥着时黎的手腕,但不知是汗湿还是被黏腻的血迹浸湿的缘故,时黎的手悄悄滑进了季铭寒的掌心,转而又被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