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多亏了谢导肯帮忙,我们时黎是得您慧眼识珠才能有今天,光这点恩情就谢不完呢!”吴述起身,给对面的谢晋飞杯里倒酒。
谢晋飞客气把杯子一递,嘴上嫌弃道:“老吴你这话我听着就不得劲了,拿我当外人是不是?”
谢晋飞就是《序曲》的导演,当年还是籍籍无名的小喽啰,如今已是与戚空夜并称“双杰”的名家大导了。
“要不是当年小黎帮了我一把,我现在也出不来!”谢晋飞赞赏又感激的看了时黎一眼,转而眼带厌恶道:“姓姜那小生太不是个东西,倒打一耙玩的倒是挺好。”
时黎端起酒杯跟他轻碰,为了合谢晋飞的胃口,时黎特地带了瓶茅台。
他皱着眉抿了口,辛辣的酒液直冲入嗓,勉强才压下咳嗽,道:“我跟谢导是互相成就,您算我的伯乐,说恩情都太浅了。”
谢晋飞哈哈大笑:“对对对,互相成就,那也得是遇见千里马。当年姜瑜甩手就走,傍上点人脉连违约金都不肯拿,差点让我上大街讨饭去。”
吴述转了转餐盘,示意时黎吃点东西,他知道时黎酒量太差,白酒性烈,不吃饭怕是会难受。
又转头去跟谢晋飞道:“要不是对方做的太过分,我们也不会来麻烦您了。有了这份违约函,这件事就好解释多了。”
吴述说的不算夸张,他派去调查的人传回了消息,不仅是先导直播後的那一次,近段时间有关时黎的衆多负面言论背後的大规模水军都来自同一家公司。
巧的是,五年前第一波带头喊时黎带资进组的消息,也是这家媒体放出来的。而这家小媒体成立于五年前,姜瑜违约电影拍摄後不久,股权人中就有姜瑜。
只不过他当时使用的名字并不是这个,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而已。
吴述顺藤摸瓜,借了延时科技的技术人员去摸排这些年来的大数据网,发现这家公司散播过不少有关时黎的所谓黑料。
这一顿追查下来,基本线索就串起来了。只怕姜瑜是个面上看着不声不响人畜无害,其实是等着扮猪吃虎的主。
谢晋飞一喝酒话就多,他在片场严肃认真脾气大得很,下了片场就不拘小节起来,乘着酒意对时黎断断续续道:
“干这儿一行的心思不在正地方能有什麽出息,他就是觉得被你抢了该有的风头,嫉妒你现在顺风顺水扶摇直上,心眼小得嘞!”
“不过他纯粹是想多了,这个角要是给他演,那还真是砸手里了,哪能有现在这风头!我当时选他也是被他的名气迷了眼,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谢晋飞这话毒得很,叫旁人听去难免会落口舌,但他显然不在乎这些,与当初的时黎有几分像。
吴述表示要对这件事进行反击,到时候想请他当个证人帮衬一把,谢晋飞乐意的很。
包间里燃着淡淡的沉香,混杂着酒气熏得人头晕。谢晋飞自己一人来,意思就是来赴私宴,这顿饭算是朋友唠家常。
时黎有事求于人,不得不频频举杯,将对方陪至尽兴。尽管他每次只是沾唇,一顿饭下来,也喝了大半杯白酒,此刻晕的上头,便愈发觉得房间里混杂的气味闷得很。
同是檀木香,这香味却不如季铭寒身上的好闻,时黎脑中突兀的蹦出了这个想法。
他转而觉得自己真是醉的不轻,便跟吴述对了个眼神,又与谢晋飞来往几句,说要出去透透气。谢晋飞看他脸颊上两块酡红,当即让他自便别客气。
出了包间门,走廊吊顶挂着竹子外形的水晶灯,两旁的架子上摆着青釉瓷器。
时黎靠在墙上闭眼缓了缓,再擡眼时,还是觉得那吊灯怎麽挂到地上去了。
他呼吸间全是浓重的酒气,踩在地毯上的脚步也有些飘,好在神思还算清明,正打算绕到卫生间洗把脸。
没走几步,入耳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
时黎脚步一顿,酒醒了些,这声音可有些日子没听见了。
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是旁边包间半掩着门,这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相似的房间格局,只不过比他方才待的那间要大不少,桌上少说能坐七八个人。门缝正对的地方,坐着季铭寒。
对方西装革履星眉朗目,举手执杯与伸来的酒杯相碰,啓唇应酬言谈自若。自那晚分别,季铭寒就没有再联系过他。
而他身边坐着的人,怎麽有些眼熟?
房门半遮住那人的面容,时黎以为自己眼花。不过转瞬,屋里人竟都纷纷起身,看样子是结束了。
站在别人门口盯着,总归有些不太礼貌。时黎往前走了几步,拐进盥洗室。他回头留意了几眼,门口一闪而过几个人影。
没有门板遮挡,姜瑜带着笑的面容被看了个真切。
时黎呼吸一瞬变得粗重,仅一个走廊间隔,一边在谋划如何“算计”对方,被“算计”的人竟然就坐在对面,着实有些讽刺。
他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捧凉水,滚烫的脸颊接触冰凉的液体,激的时黎颤了颤。他撑着洗手池台面,看镜中人眼神有些散,额前的发丝粘黏在一起,向下滴着水。
季铭寒的後遗症消失了,不再受病症的限制,也……不再缠着他了,时黎有些为他高兴,可转而他又想不明白了。
季铭寒与姜瑜到底有什麽关系呢,几次见面不够,私下应酬还要带着吗?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是吴述见他太久不回来,不放心才打来电话。
时黎抽了几张纸擦净脸上的水渍,道:“没事,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时黎对镜哂笑一下。
酒精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
他站在走廊里对着空调吹了会冷风,等烦躁的心绪渐渐散去,才转身回了包间。
作者有话说:
亲妈提示,距离两人热吻还有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