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那朵木槿花绣在了衣袖处,渴盼着这份短暂的情意能存留的更久些,再久些。
而他也只敢绣在衣袖里。
那些隐秘的,难以窥见天光的的情意,他不知道是何时丝丝缕缕根植在心底的。
只是现在,他只能将一切都藏在这方寸之间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独自盛开又任他枯萎。
经年反复,难消难解。
*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
陛下的身形愈发疏朗清俊,而他永远错落一步,像无声的影子一般,平静寡淡。
黎青云曾试探过他,试探过他心底里藏着的那抹艳色,是否会又成为泼天的血的一天。
可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半点都没有。
真的。
秋凌看着陛下的背影,那些因晦涩的隐忍的冲动而牵动着微微探出的手,却在下一刻被一阵清风吹散。
他只是一个卑贱低微,乏味至极的阉人,怎麽配得上陛下,又怎麽敢?
夏日的暖光无心在他身上落下一缕,他都惶恐到害怕就此沉在渊底。
他早就明,只有什麽都没有,才会不害怕失去。
所以他不敢求的,每一点得到,都让他无比恐惧失去的那天。
他从来都不是可以溺于情爱之人,那是一片浩瀚的沧澜,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而他无舟可渡。
可是那些爱,那些没有土壤的流花,从在心底生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即便是不诉诸于口,也会从点滴的缝隙里渗透出来。
等到他察觉之时,已经掀起了能将他彻底淹没的汹涌的巨浪。
长跪在长宁宫的石阶下时,他曾俯身卑微地祈求上苍神佛,在心里悄悄渴盼地着能就此终结在这一刻,带着他这卑劣的爱意。
陛下那如刀的冷漠,是他最无法面对的风雪。
而荒芜,为心底里那支不该存在的花凋敝一切。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这是他幻想过的最好的结局。
至少,是干净的。
十年了,他依旧和从前一般。
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可当陛下扶起他时,微凉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在一起,他垒垒高筑的一切意志都在此刻轰然倒塌。
我该怎麽办才好,我的陛下。
他舍不得,舍不得就此放手。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哪怕自己本就是一无所有,哪怕是生生世世的深渊,哪怕馀生只能更卑贱地活着,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活着。
但只要能远远地再看陛下一眼……
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陛下啊,奴才只是想……
他擡起头,眼底是滚烫到泛红的爱意。
只是想永远能看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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