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直觉告诉我他好像偷偷干了坏事。
他愧疚道:“我以为你把你的实验作物种在里面,然後被我挖了。”
“怎麽会。”挖过的土和没挖过的土还是有较为明显的区别的,会锄地却不会看土,我有点想笑,“种了我会告诉你的,笨蛋。”
“哼。”他抱得更紧了,“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论文吗。”
“用不着你担心。”反正现在也不是我的论文了。
风扇呼呼转动输送凉风,我习惯边开风扇边盖薄被,就拿了他新买的被套来盖。他也不恼,就是半个身子压我身上,说我是暖水瓶。
“俞归,你就没什麽想和我说的吗?”
“说什麽?”
“你有想问的问题也可以问我啊。”
我感觉他就是精力太充沛想拉我聊天,但我没有证据。
见我不说话,他开始撒娇:“你问一个嘛。”
看样子,我问不出来今晚就不用睡了。我抓回他乱摸的手,“让我想想。”
“好。”
风扇的风凉凉的,但有身旁的大热包在,凉风并不能让我清醒。要问什麽呢……我想不出来。我对他的过去和未来没有求知欲,他身上藏了多少秘密我也毫不关心。
许久没得到回答,他似乎有点着急,催促我:“想好了吗?”
“等一下。”我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仔细思索。半晌,我终于想出了一个问题:“小时候我带你去摘野果,因为有个陡坎,你爬不上去,我们就让你等我们摘完回来。结果我们回来时,你却不见了。我想问,你那时去哪了?”
“嗯?”他下巴在我头顶上蹭了蹭,调了个位置,疑惑地问:“有这件事吗?”
我有点难过,他不记得了,他已经忘记了。
我心中不是滋味,却也对失忆的人无可奈何,“没有吧,我编的。”
“啊?”他感觉自己被耍了,扯我脸上的肉捏。但估计是我的情绪没藏好,他察觉到了不对,“等一下啊,让我想想。”
“嗯……”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进入思考,没过多久,就“噢”的一声有了回复,“我想起来了,我那时见旁边的坡下有野花,纯白色的,又大又漂亮,想去给你们一人摘一朵。但是不小心脚滑摔下去了,我喊你的名字,喊了很久都没人来找我。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我就自己摘了花爬上去,然後走回家了。”
“我回家的时候爸妈问我怎麽搞的,我就如实说了。後来,你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他略带遗憾,“不过那几朵花最後也烂了,没能送给你。”
原来是这样,为了送给我他认为好看的礼物,他不小心把自己摔了。
可我还是怨他:“我那时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吗,为什麽不听。”
“我错了。”他道歉,“对不起。”
“没事的。”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我握住他的手,选择原谅他,“以後记得听就好。”
“嗯,知道了。”他卖乖。
“睡吧。”
“好。晚安。”
“晚安。”
他可能是真的累了,平稳的呼吸很快从身後传来。我其实还想告诉他——你知道那天我找了你多久吗,知道那天我被他们骂得多惨吗,你就这麽走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但再说也没意义了,时光荏苒,故事已经翻篇,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不过我被打上了烙印。
他的房间离院子里的太阳能灯远,拉上窗帘,屋内更是漆黑一片。我睡不着,我一直在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以为这是告别,但现在我想通了,这是和解,我今晚是来和解的,与他和解,也与自己和解。
感谢这一年半来他对我的付出,我不纠结了。
“嗯,我们是恋人。”
我说,但他可能已经听不见了。就当我没说过吧,明天过後,你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俞年。别困在我身上了,天空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天黑了,我去做污泥了,再见,俞年。
“俞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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