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下来的时间,我又坐在院子里发呆,来福安安静静趴在我旁边,偶尔挠挠头丶摇摇尾巴。我让它去和俞年玩,它不去,还把前爪放在我鞋面上。应该是困了吧,平常它不这样的。
洗碗出来他让我先去洗澡刷牙,他陪来福玩一会儿。来福应该是真困了,俞年搓它的毛也无动于衷。
“它今天去干嘛了?”我问俞年。
“呃……”他欲言又止,“昨晚听见你说今天回来,我太激动了,拉它玩到半夜,然後就……”
“……你故意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他举手发誓,“我晚上没睡着,然後发现它也没睡着,我们干脆去院子里抓老鼠了。”
“……”看在他是好人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他。
我洗完出来时发现来福的狗窝被搬出俞年的房间了,而它在里面睡得正香。
“怎麽搬出来了?”
“我房间太闷,它最近总是睡不好。”他说,“直到我昨晚开门和它出房间,它玩累了,宁愿睡在房门外,也不想回狗窝,我才发现的。”
所以说……自从我将它的狗窝搬进室内後,它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难怪它总是在我煮完早餐後才起床,原来是它没睡好,我居然还嫌它懒。
“没事的哥,别难过。”他看穿我在想什麽了,连忙安慰:“你也是在为它考虑的啊,睡在外面多容易遭老鼠啊,睡里面……”
我因为生病而没能关注它,真悲催。或许生病了就不该养东西,我过得一团糟,它也过得一团糟。
他说了很多,但我听不清,是选择性的听不清。我只听清楚了最後几句:“好啦,没事啦,嗯?”
“嗯。”我点头,回应他。
彻底放心了,来福和他一起生活是最好的选择。我在犹豫什麽,连条狗都养不好,一点价值也没有。
“对了,我的相机呢?”他跟在我屁股後边,摇头晃脑问他的相机。
差点忘了。我从书包里拿出保护相机的袋子,走到门口递给他。
“谢谢~”他兴奋道,转身回屋了,“我导出来给你!”
“嗯。”其实也没必要导出来,没什麽值得纪念的,都是些普通的风景照。
他好像去洗澡了,我听到卫生间门口关上的声音。
我看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各种小零食和被压出褶皱的礼物袋,心里空落落的。能留给他什麽呢,我明天就要走了。
盯着放置它们的木箱顶,我脑子里忽然跳出个胡乱的想法。
“一定要这样做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可他不是最渴望这样吗?他一开始不就是为这件事而来吗?”
……
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吵得难舍难分。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而决定权在我手上。
“就给他吧,以後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不是吗?”
一个小人亲手捂住另一个小人的嘴巴,对我说。
“好。”
他说的有道理,我以後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拿过放在木箱上充电的小青芒夜灯和礼物袋抱在怀里,关上我房间的灯和门,去往他的房间。
他洗澡非常迅速,有可能是我的问题,他现在已经坐在书桌前拿着相机看照片了。
“嗯?”他注意到了我,惊讶地问:“你怎麽来了?”
“来看看你。”我说,顺便把门关上。
“是麽。”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不信,但他还是拍了拍他的床,“坐这儿。”
“嗯。”我乖乖到他指定的地方坐下,把礼物袋放在他旁边。
“这是什麽?”他立马被礼物袋吸引。
“送你的,真的。”
“唔?”他放下相机,拆开礼物袋,“原来这种袋子还能关上。”
“网上学的。”我说。
看他拆袋子,其实我可能预料到他不满意。他从小用的都是大牌子,吃穿住行不是我这种人比得上的。在我看来是精心挑选的礼物,到他那儿可能就变成了连垃圾桶都不配进的废品。如果他不喜欢,我可以理解。只不过除了这些,我也没有别的东西请他留住了。
“咦,你还会放拉菲草?”
“有草吗?”哪来的草,我拿错东西了吗?
“这个。”他拿出一撮彩色细纸条带,“这个是拉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