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灯,爬上我的床,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把曲着的腿压平,“还不满足啊。”
“与此无关。”
他拉下蒙在我脸上的被子,争辩:“让你和我好,又没让你和他们好。”
我重新扯过被子,“你们是一体的。”
“哪有,我和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你们的户口本在一起啊。”
“我迁户去你哪儿嘛。”
“你疯了?”好好的首都户口不要,来我这个山旮旯水库移民新村?
他把我挤到护栏边,“疯了,怪你。”
我侧身背对他,腾出更多的位置,“和我没关系。”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俞年强词夺理,抓着被沿分走我一半空调被,手搭在我腰上,疲惫道:“忙那麽久了,睡吧。”
不是说好的晚上再挤被窝吗,怎麽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呢。
看在你是金主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今天不知怎麽的,午睡像被人打晕了一样。眼皮似有千斤重,脑袋昏沉不愿醒,身体也软绵得使不上劲,反复在窒息的边缘挣扎。
奋力掀开眼皮,又不争气地合上。经过我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可以自由控制眼睑的开合了。
我坐起身缓解身体的不适,发现俞年早已转到另一边去睡了。也许是感受到我的动静,他往我的位置挪了挪,但发现腿挪不动以後,又老实挪回去了。
早上一觉睡到十一点,吃完饭又睡了,不愧是正在长身体的小猪。睡吧,猪睡多了才长肉,长肉了才能卖更多钱。
苏师兄让我过两天开始和他去试验田,那时候老师也在,可以将更多的外包劳动量给我(bushi),让我学得更多。虽然很像画大饼,但我相信张润师兄不会骗我的,否则他们的导师以後就很难招到本科生做牛做马了。
趁这两天还有时间,我可以把我想玩的游戏丶想看的小说享受个尽兴,再高高兴兴去上班。于是我打开某数字小游戏网页,愉快地把感兴趣的小游戏都耍一遍。
玩得正上头呢,头顶一阵木板剐蹭挤压的“吱呀”声,然後飘来两个字:“俞归?”
“醒了?”我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5:23,睡了快两个半小时。
“嗯。”他懒懒抱怨,“为什麽不叫我?”
“不想吵你睡觉。”我点击小游戏的暂停键,椅子随动作向後推开,“我开灯了?”
“嗯。”
得到同意,我闭上眼睛把灯打开。睁眼,白炽灯耀眼的光照亮整个空间。明亮与昏暗,空旷与满载,界限分明。
俞年顶着鸡窝头下床,脚步一晃一晃的,明显没睡醒。
我没管他,坐回位置继续打小游戏。忽然,洗漱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立马跑去推开洗漱间的门,只见他定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迷茫地看着散落一地的洗漱用品和沐浴露。
似乎是个意外,“没事吧。”
“没。”他呆呆摇头。
我捡起掉落的物品冲洗干净放回原位,再取走被子和牙刷,“这个不要了,下午出去买新的。”
入口的东西干净点好,为了省几块钱去赌上百元的医药费——得不偿失。
“嗯。”他乖乖点头。
“以後小心点。”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摔伤了我可搬不动,也没时间去医院照顾他。
本就不清醒的脑袋经过一番磨难,更迷糊了,吐出的字黏作一团:“知道了。”
我半信半疑,没敢关上洗漱间的门。
我的游戏小人已经嘎掉了,橙色的“重新开始”按钮跳动在灰蒙界面。犹豫片刻,我选择关闭网页,寻找新的小游戏。
我用馀光去瞟俞年,他现在只是在正常洗脸。哗哗水流声停止的那刻,我转头观察他的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