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他再次吐息,强压下另一团火,嗓音因过度的忍耐而变得低沉沙哑。
宁窈空洞的眼睛仰望着他。
那双眸时而有黑色的焦点,时而又涣散无神。
宁窈费力地辨认着眼前人。
她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有一条蛇在咬,又有一千百只蚂蚁在爬。
她不断掐自己掌心的肉,企图用疼痛唤醒残存的意识,咬牙拼命分辨眼前的人。
她的视线朦胧而晃动。
眼前这张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时而是她的“裴吉”哥哥,时而又戴着面具,什麽也看不清楚。
“裴,裴吉哥哥?”她试探道。
“是我。”裴台熠沉声回应道。
宁窈苦苦积攒的全部克制力,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她浑身都热,唯有“裴吉”捧着她脸颊的手是凉的。这只手能抚慰她全身躁动不安的血液,她好想让这只手再摸摸她其他地方,那些热得发痒发麻的角落。她的身体好似被破开了一只洞,唯有这双手,可以将这个空洞填满。
“唔……”她控制不住地,悄悄用脸颊轻蹭他的掌心。嘴唇颤抖,一道道破碎的吟口申,从发抖的齿缝间溢出。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闭着眼睛,滚落下泪水。
这是她所发出来的声音吗?她多不愿承认。
更不愿接受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这麽寅荡。
她的脸贪婪地贴着他的掌心,身体发着抖,却努力地结结巴巴地说:“裴,裴吉哥哥,你快走好不好?”
“我不走。”裴台熠说。
“你走好不好?”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
“我,我不想你看到我这样。求,求你了……”
又是一股波涛汹涌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撕扯成碎片。
宁窈紧闭着眼睛,牙齿咬破了嘴唇,竭力忍耐着一阵波澜壮阔的潮涌。
裴台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她眼睛闭合,浓密的睫毛完全盖了下来,遮住晶莹黑亮的眼眸,紧接着,那眼睫便被泪水濡湿了,珍珠般的透明的泪水,从茂密的睫毛中滚落,沿着面颊,一颗又一颗,重重砸落在裴台熠的手背上。
那滚烫的泪珠仿佛是香檀上弹落下的清灰,在他虎口皮肤上烫出了一只只大小不一边缘发焦发苦的窟窿。
紧接着,那照耀在她眼皮前的烛光灭了。
温度降了下去。
周遭一片漆黑。
裴台熠吹灭了车中的灯。
“我不看。”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连带着健壮的胸腔震颤。他的声线也发生了变化,更加低沉,更加充满磁性,也更加蛊惑人心。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宁窈茫然无措地睁开了眼。
她什麽也看不见,耳畔是他又沉又稳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檀木香。
她不知道“裴吉”接下来要做什麽。
手指紧张又害怕地无力抓着身下黑色披风丝滑的布料。
她的手掌被一点点分开。
裴台熠不准她再继续乱抓。
一阵衣服相互摩挲的扑簌簌的声音响起。黑暗之中,她感觉到裴吉的手,正在挑开她衣襟前的细带。这只手隔着她的小衣,触碰在她的左侧肋骨上。她轻轻打了个颤,“不,不能在这儿。这儿是我大表兄的马车……”
“没事,”裴台熠道:“你大表兄喝花酒去了。今晚天亮才会回来。”
“唔。”
然後他的手,沿着她单薄的脊背,缓缓朝上游弋。那只手滑进了她的小月土兜里,停在柔软圆弧的下沿。这只手停顿片刻,紧接着,那热腾腾的大掌,便一掌将她包住。“呀。”宁窈立刻失声惊叫了起来。仿佛被抽了筋骨,浑身发软。她的头无力地往後倒,满头发钗叮当掉落,三千青丝,如泼墨倾泻而下。
那只手停在那儿时,又胀又麻;离开後,又好像将她掏空,让她産生一种强烈的渴求。她不知道该怎麽办,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从鼻息间不断发出一串又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意味不明的哼叫。明明该躲开,可是她的手丶腿,甚至心,全部无法动弹,只能像一只没有意识的玩偶,用全身心去感受这种陌生的战栗。
“唔,呜呜……”
宁窈在黑暗中目不能视物。
可无灯无月的车内,对裴台熠来说却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