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拗不过裴台熠,妥协道:“那好吧,可你不许乱动了。”
“嗯。”
宁窈取了白纸和笔,刚要起身,又被裴台熠强硬地按回自己膝头。
她再一次被裴台熠腿上的热度烫到,面红耳赤道:“你不是要我画麽?快让我起来,叫我如何画?”
“就这麽画。”
“这怎麽画?”宁窈道:“都看不见你。”
裴台熠不讲道理地说:“那就画侧脸。”
“画人哪儿有画侧脸的。”宁窈道。
裴台熠无所谓,道:“我侧脸也好看。”
宁窈再次哭笑不得。
她也不知,裴台熠今晚为何这麽执着。
都不亲她了。
就要她画像。
她只得缓缓坐了回去,在裴台熠怀中擡起眼,仔细瞧他的侧脸。
画人想要栩栩如生,非得看仔细,从细微之处捕捉一个人的神韵。她不得不在灯火里认真观察裴台熠的面部线条,这种缓慢的视线移动,于她而言简直煎熬。
她轻轻吸了口气,提笔蘸墨,在纸上勾了几笔轮廓。
“你看清了麽?”裴台熠又故意问她,“没看清可就画不像。”
“看清了!”宁窈愤愤。
裴台熠其实很好画,因为他五官清晰。大部分人的五官是挤在了一团,仿佛泥巴没有捏清楚。但他的眉是眉,眼是眼,剑眉浓密飞入两鬓,星目闪烁如坠银河。
她画时,裴台熠便抱着她,低头看她落笔。
宁窈每画上一两笔,又得停下来扭头看他。
一张纸画得慢吞吞,纸上终于勉强现出一个人形,宁窈便如释重负,飞快将画纸和笔丢开,道:“画好了。”
“不行。”裴台熠又捉她手回来,“还没画嘴。”
“嘴有什麽好画的……”宁窈脸通红如滴血。
裴台熠又露出“他们都有,就我没有”的可怜兮兮的落寞神情。
宁窈只得硬着头皮,撩眼去看裴台熠的唇。
一面画,一面又想到那唇贴上时的温度和柔软。
脑袋直要冒烟。
这麽草草画了个囫囵,宁窈说什麽也不肯画了。
“不画了不画了。”
裴台熠又说,唇的颜色不对,要她用胭脂点。
“不画了。”宁窈被折腾得够呛,甚至冒了些汗,没好气地说:“再画往里你脸上画乌龟。”
裴台熠这才善罢甘休。
他搂着她,下巴贴在她肩头,视线越过她的肩,悠悠欣赏了一番她的大作。确认这张图画得比裴朝的画像画得好许多,方才满意。
宁窈也不知裴台熠今晚莫名其妙找她麻烦,问:“你今晚到底怎麽了?”
裴台熠道:“我今日去开了几间私宅。”
“私宅?”宁窈道:“你要搬家了吗?”
裴台熠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道:“我有同僚成亲。”
“哦,那恭喜了?”宁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