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
燕君自从去过一次摄政王府,往後的日子便时常被梁琛哄着回去,後来梁琛越发黏人,生出让他住进王府的想法,燕君担心落入口舌,自然是不同意。
尽管他千般小心,万般不同意梁琛,关于摄政王与宕绥质子一事还是在京中传开。
那是二月中旬的一个早朝,梁琛和往常一样,在明堂上陪梁琸理完政事,准备令人宣布退朝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走出来道:“等一下,陛下,摄政王,老臣有事要禀。”
梁琸叫停正准备开口的太监,望着那老臣开口:“爱卿请讲。”
“臣最近有听闻一则流言,”那老臣道:“这流言说的是,摄政王与那宕绥质子不清不白,加之那质子与陛下的关系,有人说,再过不久,这大梁的天下便是宕绥的天下了。”
“臣敢问摄政王,此事是真是假?”
本还有些骚动的大殿在这番话後,瞬间鸦雀无声。梁琛用锋锐的目光看着那老臣,老臣身旁的官员被吓得大气都吐,生怕自己会被连累。
此情此景,让衆人不禁想起梁琸出登基那年。有位老臣各种质疑梁琸的即位名不正言不顺,还各种挑衅梁琛,甚至开始结党营私,搅得朝堂不得安宁。
梁琛念在此人一身功绩,对他百般容忍,哪知这人不仅不收敛,还更加狂妄,梁琛一怒之下连罪名都没定,直接将人打入了天牢。那人的党派不服,到处游说梁琛的暴行,梁琛想篡位,梁琛便直接将那些人一同送入天牢,还下令全部处死。
那一年,满朝文武对梁琛的做法极度不满,但所有人再也不敢多发一言,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亡命魂,而梁琛用此暴行让梁琸的位置越坐越稳,大梁越来越昌盛,这才堵住悠悠衆口。
“爱卿也说是听闻。”梁琸出声把衆人从往事里拉回,“听闻之事向来是以讹传讹,不可得信。”
“是吗?”老臣看着梁琛道:“可此事被传得有模有样,老臣起初也不信,直到有一次老臣亲眼撞见摄政王与那质子来往密切,老臣也不得不信。”
“今日老臣也不是想多说什麽,只求摄政王能给我等一个准话,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此事若为假,那便让传闻止于智者,可此事若为真……”
後面的话这人没有说穿,但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的意思,此事若是为真,这大梁的江山怕是真的不保了。
梁琸很相信自己的四叔和阿舅的关系,他们就算好一些,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为了让自己的四叔和阿舅不受这种不白之冤,他望向梁琛问:“摄政王,朕相信你,麻烦你也给大家一个准话吧!”
梁琛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眼梁琸,梁琸没懂他眼神里的意思,直到他四叔开口。
“今日即提及此事,那本王便来说说吧!”梁琛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关于本王与洛桑王子的关系,的确不是传闻中的那样。”
此话一出口,明堂上与明堂下的人皆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大家还没喘匀,又听见梁琛道:“因为本王心悦洛桑王子,想以摄政王妃之礼迎娶洛桑王子。”
衆人瞬间哗然,梁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梁琛,嘴里轻喊道:“四叔……”
很快站出一人道:“摄政王,此事万万不可啊!”
紧接着又站出一人:“是啊,大梁的摄政王与宕绥质子,还是都是男子,这……这……成何体统啊!”
“男子与男子又如何?”梁琛一脸不屑地看着大家:“这朝堂之上,有几人没玩过男宠,只是本王真心爱慕这人,想让他做摄政王妃而已,不像你们那般薄情。”
梁琛说这番话时,还特意看了眼不同意他的那两人,那两人是出了名的喜欢养男宠,自然心虚地低下头。
“你们若是觉得,本王娶了这洛桑王子会让大梁的江山易主,那本王也可不做这大梁的摄政王。”
梁琛的语气极其郑重,衆人明白他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们虽不喜梁琛坐这个摄政王的位置,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让大梁在短短的五年了,成为第一强国。
他们惧怕梁琛,却也知道不能没有梁琛,因此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梁琛见衆人不语,再次追问:“你们若是有意见,也可说出来,本王向来喜欢从谏如流,博采衆议。”
这话说得实在虚僞,这人若这般,此时的朝堂上怎会鸦雀无声。况且谁又敢真的去说什麽,倘若这人真的一言不合说不做这摄政王,那岂不是成了这天下的罪人。
“既然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此事便到此为止,本王不希望以後在听见那些风言风语,本王是一定会娶洛桑的,婚期定在六月十五日,希望到时大家都可以来参加。”
“还有,本王望大家也以後莫要在为难洛桑,毕竟他撇去国舅的身份,日後还是我的摄政王妃,摄政王府的当家人。”
本是简单的几句话,可衆人听得百感交集,思绪万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在表达他对洛桑王子的看重。
他们也别无所求,这希望这洛桑王子是个乖巧的,不然这大梁江山真要易主了。
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一声:“那便,提前祝贺摄政王喜得佳人,愿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