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看了他半晌,才出声道:“朕早就听闻燕思远一名,今日得见果真如传闻里一般。这江南的水土确实养人,不仅能养出靖王妃那般的美人,还能养出燕公子这般如谪仙一样的人物。”
当一个人在这麽公开的场合被位高者夸赞时,断然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果不其然,梁粟立即出声道:“儿臣非常赞同父皇这番话,这燕公子与那林小姐生得太像了,宛如一人。”
燕君心随着梁粟这话一颤,接着听见梁琛道:“思远与阿燕为姐弟,自然生得像,难道三哥与我们这些兄弟生得不像吗?”
梁粟被梁琛哽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他又笑道:“景衍这般维护妻弟,倒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生出几分羡慕啊!”
明德帝看着梁粟和梁琛争执了一会儿,蹙眉出声阻止:“好了,朕不过是感慨了一句,倒让你们争论上了。”
两人同时朝明德帝行礼,表示自己的失言,明德帝脸色才好看几分,继续问燕君:“听闻你在永安城不幸染上大疫,如今身子可有好些?”
“多谢陛下关系,思远身子已无大碍。”燕君不卑不亢地回答,明德帝眼中多出几分赞许。
“那就好。”明德帝道:“这一遭你也辛苦了,还在治水上出了不少力,你想要什麽奖赏,可与朕说说,朕也好好赏赏你。”
明德帝说的要赏,但燕君丝毫没有听出想赏之意,而且他也不能像梁琛那般拒绝,他的身份不够。
在心中思绪万千後,燕君才开口道:“陛下既然这样讲,那思远也不客气了,思远确实有个想要的。”
“噢……”明德帝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那你说说,想要什麽?”
燕君答:“林家从商多年,如今阿姊也为靖王妃,可林家依旧是所谓的民商,低人一等。陛下说思远此番立了功,那思远能不能求陛下,将林家升为皇商。”
“思远就只想要这个奖赏?”明德帝看着他问:“难道思远不想求个官来做做?”
“不了不了。”燕君装傻答:“思远性子闹腾,不适合为官,况且家中只有我与阿姊二人,日後父亲肯定是想我承接家业的。”
见燕君这般说,明德帝也没有再多讲,只是承诺他这几日便下旨将林家升为皇商後,便让人退下。
等燕君重回到梁琛身边坐下时,他才重重松了口气。与明德帝的对话看似他很平静,实则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无数遍,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
明德帝根本不想赏他,也不想他入朝为官,他之所以这样问,无非是想探探梁琛身边的人如何,倘若他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今日大概也不能活着走出这宫殿。
所以他选择了把奖赏给林家,一来他是林家之子,为家族着想很正常,二来可以告知明德帝,他没有任何心思,三则是他要卖好给林家,让林家知道自己除了帮林燕代嫁外,还可以给予他们许多别的东西。
这场宴会明德帝还是没能参与到最後,等明德帝离去後,又有不少大臣来敬酒,只不过此时敬酒的人与刚才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人只为讨好。
梁琛依旧拒绝不了,待他喝了不少酒,燕君也为他挡了不少酒後,宴会终于在两人生出些醉意里结束。
出宫路上,梁琛扶着踉踉跄跄的燕君走着,今日他才知道,这人喜酒,但酒量实在浅,不过几杯便醉了。
临近宫门时,突然从暗处走来一名太监与燕君相撞,燕君被撞了闷哼一声。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麽时,整个人一顿,然後看见太监跪趴着道:“还请王爷,公子恕罪,是奴才没长眼,撞了贵人。”
燕君摆摆手,哑声道:“无事,你退下吧!”
“诺。”
太监离去後,两人照常出了宫。等坐上马车,马车行使到主街时,燕君才打开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午时三刻,林家酒楼见。
燕君醉意散去,他把纸条递给梁琛:“很少有人知道林家酒楼。”
梁琛盯着纸上的字迹看了会,问道:“去吗?”
“去。”燕君不假思索答:“为何不去,能知道此事的人,不是什麽善茬,我想弄清楚是谁。”
“那我陪你一同去。”梁琛把纸条递给燕君。
“不用,王爷明日初次去内阁,事情肯定不少。”燕君接过纸条,喃喃道:“那处也是林家赠予我的産业,不会有事的。”
梁琛看他的眸子黯淡几分,而燕君看着手中的纸条怀念起在永安城的时光。
那里虽苦,却不用像在建安城这般步步为营,处处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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