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琛手把手地教导运笔,燕君渐入佳境。落笔实,提笔时干净利落,在梁琛的加持下,这幅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写完後,梁琛松开燕君,燕君拿起纸看了半天,兴奋道:“王爷,你看,我……”
“小心。”
後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燕君激动地准备给梁琛炫耀时,被一旁的凳子绊了下,好在梁琛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而当燕君擡头,看见梁琛胸前的那一团黑色,眼前也跟着一黑。
他完了。
他连忙从梁琛怀中出来,用袖子擦拭着那团黑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梁琛掀开燕君乱碰的手,面露不悦:“可以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酉时三刻再过来。”
“哦。”燕君闷闷地低下头,他的计划又泡汤了,明天出府怎麽办啊!
收拾好东西,燕君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梁琛,见到梁琛背对着他脱下外衣,他迅速回过头。
等他拉开门,有些气馁地准备走出门时,梁琛叫住了他:“等一下。”
燕君再次回过头,看见梁琛转身大喊一声“魏延”,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屋顶跳下来,那人给了燕君一个嫌弃的眼神,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入屋内。
梁琛把褪下的外衣搭在椅上:“明日午时,备辆马车,送他去城西河畔。”
屋外与屋内的人对视一眼,前者眉眼之间都透着笑,後者浑身都写着抗拒,但又不得不从。
燕君喜极道:“谢谢王爷,桌上的糕点,王爷待会别忘了吃哦!”
说完燕君喜滋滋的小跑离去,梁琛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人似乎挺好哄的。
只有魏延,看着自家王爷的满脸笑意,微微愣住。
自从他们离开安北,来到这建安,王爷便很少笑。而两个月前的一场大病,王爷醒来後,几乎不笑了。
如今,却因为那人而笑……
*
城西河畔。
魏延驱车至河边,燕君坐在马车内偷偷掀开车帘看了眼,钱缙和周衡已在河岸边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裳,跳下马车朝不远处的两人喊道:“绍元,德曜。”
河畔的两人同时回过头,周衡红着眼眶跑过来一把抱住燕君:“燕思远,你个没良心的家夥,说走就走,都不同我们说一下。”
身後的魏延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虽不喜这人,可这人如今占着靖王妃的头衔,岂能任其他男子这般抱着。
就在他准备出手拉开周衡时,燕君先去挣开周衡的手,略带几分嫌弃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哭。”
周衡立即松开手,吸吸鼻子嘟囔道:“我才不会为你个没良心的哭。”
燕君哑笑:“好的,我知道了,我是个没良心的人,那你就是个哭包。”
周衡瞪了他一眼,不远处的钱缙也走过来:“思远。”
“绍元。”燕君回喊道。
钱缙颔首道:“我让船家备了美酒佳肴,可共饮一番?”
燕君看了眼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船夫在船尾撑着桨,船头坐着位女子怀抱琵琶。
他又看向钱缙,钱缙朝他微微笑着,燕君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人行事太缜密,让他都无从拒绝,不愧是三元及第,未来的内阁首辅。
燕君点点头,跟随两人上船,将魏延留于岸边。
船夫摇晃动桨,小船在水波荡漾,女子也随之拨弄起琵琶,一切都使得这个午後变得惬意。
钱缙拿起酒壶给大家斟酒,问道:“思远何时来的建安?”
“前几日吧!”燕君接过递来的酒盏,随意答道。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七天前到达的建安,毕竟他和梁琛成婚也不过才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