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坦白把人亲晕亲烂。
他想亲。
想把对方亲晕亲烂亲到喘不过气。
想把那形状漂亮的唇瓣沾上濡湿黏腻的涎水,不断吮吸,直到红肿。
他想让对方沾上他的气息,想在口里交换彼此温度。
他想蹭,想咬,想侵略,想深入…
他想亲周潮笙已经想了很久很久,在每一次的对视里,在每一次的交谈中,都藏着他隐忍到极致的欲望。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江原野能看清对方的瞳孔里装的全是他的倒影。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麽亲近,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快要亲上,但这次与以往几次都截然不同——这次是周潮笙主动邀请他亲的。
江原野怔怔地看着人,心脏蓦地一滞,理智几乎快被失控的感情所淹没,他很想不管不顾亲上去,想碾磨那张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唇,可是想到最後,又无法遏制地想到对方恢复记忆後的样子。
不可避免地,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对方喜欢他,他明明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麽心里感受到的却只有折磨和痛苦?
江原野苦涩地想,大概是因为他欺骗了对方吧。
他不仅欺骗对方,还贪心地偷来这段不属于他的时光,扮演一个不属于他的角色,与人谈着不属于他的恋爱…。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在对方失忆之际趁虚而入,从对方身上窃取着本不属于他的感情。
他已经够贪心了,难道还要卑劣地再将对方拉入那万劫不复的沼泽之地吗?
即便在这个开放的社会里,同性恋已不再被视为精神疾病,可它仍然是一道束缚着他们与社会联系的枷锁,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中间横亘着他们难以跨越的障碍和偏见。
周围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打量他们,审视他们…对于这些,江原野是无所谓的,他不在乎,他双亲身亡,亲戚尽失,身边除了朋友就是他的下属和合作夥伴,这些人的眼光于他而言根本不成问题。
可周潮笙不一样,对方是家里的独生子,出生于权贵世家,身份显赫,周围的人际关系较为复杂,对方不止要忍受同龄人的背後议论,还要忍受亲戚朋友的各种眼光…。
他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而除了这些,他也实在不忍心周潮笙遭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和对待。
他看着那双极轻极淡,仿佛带着一把蛊惑人心的鈎子的眼睛,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着丶诱惑着,有那麽几秒,他已经凑到对方唇前,鼻尖与对方的鼻尖相触。
心里在不断克制着,挣扎着,彷徨着…。
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周潮笙清冷自持的外表就像是一株令人上瘾又渴求的罂粟。
…
周潮笙见人迟迟没有动作,刚生上来的冲动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给彻底浇灭,他垂下眼睫,往後退了一步。
“…。看来你不想亲。”
他的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闷。
“我…。”,江原野欲言又止。
周潮笙又往後退了一小步。
既然是演戏,为什麽要对他那麽好?又为什麽要做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行为让他産生不必要的误会?
就在刚才,对方送他手链的那刻,他真的很开心,开心到心底都忍不住炸开了一朵朵烟花。他以为对方的感情也和自己一样,不说入戏,起码也对他産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对方送他礼物不过是为了演戏,根本不是真的对他有感情才这麽做。
当周潮笙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突然对眼前人産生了一抹强烈的恨意,那恨意甚至要盖过他以前和人争锋相对时心生的厌恶。
他忍不住恨,恨江原野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清醒,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陷了进去,他还恨——恨对方木石心肠冷血无情,恨这人玩弄欺骗他的感情…。
凭什麽?
凭什麽他要忍受这样的委屈?
周潮笙扯了扯嘴角,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不见一丝波澜,宛如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
“江原野。”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回答。”
撑在冰冷墙面上的手指慢慢屈起,绷紧,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像是在压抑克制着什麽极为浓烈的感情。
江原野被周潮笙圈在墙角,睁着一双大眼睛,颇为不解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後者:“回答…什麽?”
不知为何,江原野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压迫,对方的眉眼一向狭长而内敛,微微上挑时能轻而易举俘获所有人的视线,可当它下垂时,天然的凌厉和强势仿佛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带着浓重的侵略感,一点点凌迟着每个看向那双眼睛的人。
“你说呢?”
周潮笙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反问,好似稳操胜券的操盘手,轻而易举地就能牵动他人的感情,掌控他人的情绪。
那种掌控欲,让江原野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所有衣服,赤裸裸地把自己展示在对方眼前。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