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就这麽坐以待毙让江原野给得逞了。
对方既然打着“要在他失忆的时候扮演一个相恋八年恩爱如初的男朋友,等到他恢复记忆後回想起这段经历时被恶心的不行”的主意——那麽,他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刚才江原野扶他下车开始,他就发现了,对方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表面上演的很欢,实际上也被两人的接触恶心得不行。就那眉毛,抽搐地像是在跳舞一样。
当他知道江原野和他有着同样的恶心时,内心里那股子儿不得劲终于减少了一些。
他想,对方如此不仁,那就别怪他演回去。
等到哪天演得差不多了,他再告诉对方:“其实我根本没有失忆。”
到那时,江原野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可能精彩到———
和吃下两坨狗屎没什麽差别吧。
想着对方未来知道真相後的表情,周潮笙单手撑着下巴,冷笑。
这都是江原野自找的。
*
周潮笙被江原野带回了家。
此家非彼他的家,而是江原野的家。
与他黑丶灰丶白的整体色调风格相比,江原野采用的暖灰色丶灰褐色和米色的色调则显得柔和温馨,有一种不符合他身上展现出的锋芒棱角的气质。
可一旦把江原野呈现给衆人的那一面剖开来看,对方又似乎很适合这种明媚舒缓的设计风格。
简直矛盾到了极点。
但又或许,是江原野的锋芒只针对他一个人,才会让他不自觉地産生这种割裂感。
江原野把他带进门後,说了一句“你自便”就不再管他了。仿佛他这个人不存在了一般,自个儿走到房间里把门“砰”地关上,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眼不见为净。
那扇关紧的房门,彻底阻隔了两人交集的视线。
被带回来的周潮笙见此,不仅没生气,心下还松了口气。
不用再面对江原野真是太好了。
待在客厅里的周潮笙百无聊赖地掏出了手机。他失忆的这一个月,除了听家人和朋友给他讲过去的事,就是拿着手机阅读各类书籍丶翻看时政新闻丶博览古今中外,确保失忆後的自己不会与社会脱轨。
现在恢复记忆後,社交软件和电子邮箱里堆积的工作和邮件简直堆成了大山,亟需他立刻处理。
他还记得出事那会儿,公司遭遇了股价下跌。
不过很快,父亲就替他重新接管了远航。
前者以董事长的身份,在董事会和各项决策上用雷霆手段扫除了一切动荡和危机。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去公司了。
更不用说,这带薪休假的日子是董事长,也就是他的父亲周渊博亲自批准的。
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但,躺平也不是完全躺平。
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车祸之前遗留下来的工作和项目还落在他手上没有完成,这也间接导致了他现在需要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
周潮笙轻叹了口气,往後靠在椅背上,低头开始处理工作邮件。
这一处理,就是一小时。
期间,江原野除了出来倒水和逗猫,就是时不时撩拨他一句。
比如——
江原野看到他低头在看手机,就说:“别看手机了,你看看我吧,我不比手机好看吗?”
周潮笙打字的手一顿。
擡眼,轻轻掠过对方戏谑的表情,听不出情绪道:“你有什麽好看的?脸上写字了还是长知识了?”
江原野一噎,似乎没想到“失忆”後的周潮笙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
他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闪过前不久看的土味情话大典,忽然笑道:“虽然没有写字和知识,但我有一双爱你的眼睛呀~”
周潮笙:“……。”
他忍。
又比如——
他长时间没有去洗手间,江原野就感到奇怪地凑过来,俯身问他:“想上厕所吗?想的话扣1,我推你过去,顺便可以帮你解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