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整日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很是厌烦,见状实在不想多说,挥了挥手:“来人,将梅娘带到村子里的祠堂面过半个月。”
一般私闯民宅被逮个正着需要带到官府处置,何况还是行窃,但里正不想把事情闹大弄得更加棘手,碍于顾昭的面子意思几下。
刘梅地契没拿回反倒要被关进祠堂半个月,她双腿跪地连连求饶,“里正,不要啊!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祠堂阴冷潮湿,给的饭菜也是馊的,进去之后没到规定期限不允许出来,跟牢房没什么区别。
然而话音刚落,她便被两个青壮的小伙子架着押出去。
里正眉头始终没松开,转过身一脸不悦看向后面的男子:“顾先生,还有其他什么事?”
“无。”顾昭仿若未觉,“劳烦里正来回跑一趟了。”
送走里正,他动身到灶房烧热水,重新装入汤婆子里。
而另外一边沈文等了好半天,直至中午沈父回来也没看到刘梅的踪影。
他觉异常,于是到周围打探一番才知道自己的娘亲私闯民宅被里正逮个正着,关进祠堂要半个月才出来。
哪有那么凑巧被里正抓到?他再笨也知道是沈绵绵他们故意下的圈套!
沈文气得快要吐血,笔“啪”地甩到地面。
情况紧急,无奈之下他只能让沈父去借,可五两银子不是谁家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最后沈父借回来连二两都不到。
转眼间到归还期限的那一日,先前打他的几个黑衣人直接找上门来,知道沈文银子不够还,二话不说将他架着反压住,按到板凳上。
“大,大哥!别,饶了我啊——”
伴随一阵凄惨的呻吟,血迹顺着板凳流落地面,他右手的小指生生砍下来。
沈文满脸痛苦叫喊,在地面不停翻滚,那黑衣人冷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欠钱不还!”
“走!”
拦住沈父上前的几人随即跟着转身离开,“啪”,沈文怨恨地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滚,给我滚!”
沈父张了张口,最终没说什么,默默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
沈父性子老实本分,许是第一次目睹有人直奔家中行恶,将此事告知沈绵绵后,他闷闷不乐低下头。
“爹,你得往好处想。赌博这东西害死多少人,今天失去小指头,说不定明日就没命了。”
沈绵绵安慰道,“哪怕你这次把地契抵押出去也无济于事,赌博像无底洞,很难填补得上,算是给沈文一点教训。”
沈绵绵取出地契,见四处无人,递到他面前,“你收好别让他们瞧见了。”
沈父经过她一番开导,心里轻松多了,“爹先走了,你回去留心一些。”
“好。”
沈绵绵站得时间久,手指都冻僵了,她哈了一口气,热雾伴随摩擦带来的热感,双手总算缓和一些,随即她转身朝反方向离开。
躲在不远处目睹全程的沈文顿时怒目睚眦,滔天恨意侵蚀最后一丝理智,他就知道是沈绵绵把地契藏起来!
沈绵绵丝毫未察觉,葵水未过完,她一受冷腹部开始疼了。
得感觉回去让顾昭帮忙揉揉。
一想到他,沈绵绵眼神如春水荡漾柔软,以前因为荷包总想着各种理由去蹭蹭,如今倒不用借口了,她就自己扑上去。
归根结底还是他勾引她。嗯,一定是这样的!
沈父和沈绵绵的家完全相反,为了避人耳目,她才来到村子外把地契交给他。
周围树木多,但叶子全掉光,光秃秃的一片。寒风夹着湿漉刮来,仿佛化成刺骨的刀子,拍打脸上又冷又疼。
她拢了拢两边的衣襟,加快步伐,经过一片池塘时,身后突如其来一股冲击,她没有任何防备“扑通”掉下去。
“救……救命!”
冰冷池水令体温迅流失,沈绵绵水性一般,在上面拼命挣扎。
站在岸边的沈文保持原来的动作,等反应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愤怒之下做了什么,吓得仓皇逃离。
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纷纷跑了出来,有人认出沈绵绵,“快,快去喊顾昭!你们谁的水性好,赶紧帮忙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