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的小脑瓜一天到晚尽想什么。”
脑门一疼,她揉了揉被他用指节轻轻一点的地方,撇起嘴巴满眼的无辜。
“除了你我能想啥。”沈绵绵凑过去,指了指脑门,“你弄疼我了,赶紧给我吹吹。”
说罢,她闭上双眼,浓密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二人近在咫尺,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顾昭视线落到那处粉嫩饱满的唇瓣,比起之前总算恢复血色,脑海蓦然忆起无意之间触碰的感觉,像是绵软的棉花,带着温热柔软。
喉咙不由间滚动几下,他敛起深沉晦暗的目光,压制体内翻滚的冲动,唇瓣翕合轻轻一吹。
“好了,你身子不适,赶紧睡吧。”
沈绵绵心满意足,被褥一提,很快响起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他伸出手,抬到一半戛然而止,生怕吵醒她,男子捂唇死死压住,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匆忙下榻跑出去,血迹沿着指缝蜿蜒而下,他再也压抑不住,一股颜色暗沉的血液吐出来。
这病越控制不住了。
他捂住胸口喘息,目光晦暗不明。无论如何他都得撑过这一次冬季。
下半夜寒霜浓重,兴许身旁有人时不时替她按揉换汤婆子的缘故,沈绵绵整晚睡得十分踏实安稳,一觉醒来腹部暖洋洋,疼痛也消失不见。
即便来月事身子要比往日困重,但沈绵绵一心挣钱,顾昭得知准备好所需物品,与她一同出门。
……
“啪嗒”!
长笔一撂,沈文揉捏快失去知觉的手,恨恨地道:“小爷不写了!”他娘的,罚别的不好居然罚抄,分明是存心折磨他!
一旁巴巴望着他的刘梅,顿时露出比哭还难堪的表情:“文儿,娘不会写字,难道你忍心看着娘挨三十大板吗?”
“你自己惹的祸关我什么事!”
他咬牙切齿,“后天再不交出银子,别说你挨三十大板,我的手指也甭想要了!”
“这一切都怪沈绵绵和她那个肺痨鬼,不是他们两个,我们至于受罚吗!罪魁祸是他们两个!”
刘梅猛地一锤桌子,牙齿咬得“咯咯”地响,“文儿,现在还有一百九十六次,你帮娘抄抄,我去把地契拿回来!”
刘梅打听过,通常白天他们两人外出,正好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潜入。
趁时候差不多,刘梅偷摸来到沈绵绵的住处,他们家位于村尾,除了邻里平时极少有人会经过。
刘梅绕到屋子侧边的墙壁,搬来几块石头垫着,打算踩在上面翻过去,她穿的衣服又多又厚翻动很是吃力,她脱了两件下来,这才勉强地越过墙面。
“咚!”
刘梅眼冒金星,差点没摔个半死。
她按着酸痛的腰站起来,院子挂着一张清洗后的被褥挡住去路,上面有水珠一点点滴落,她一手拂过,一撅一拐开始翻找。
察觉到屋内来了个不之客,大白扑腾着嘎嘎叫唤,刘梅想起就是这只畜生拉了一坨屎在自己的鞋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它踹得老远。
刘梅不是第一次进来,所以她轻车熟路先到内房翻找,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除去零散的小物件,别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他们都带在身上了?”
刘梅不死心,搜遍所有柜子也找不出一个铜币出来,她只好将目光重新放到别处地方。
既然不在屋内,或许他们藏在别的更为隐秘的位置。
刘梅刚从屋内出来,木门突然打开,只见男子逆着光伫立站在门口,面容神情看不真切。
刘梅足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回来了?!”
顾昭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回来。”他迈入一步,容颜清晰可见,“看来昨日跟你所说的话,你并未听进去。”
经他提醒,刘梅这才记起来,她出生小乡村对律法方面的认知薄弱,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少废话,你们偷了我的地契,我还不能进来拿回来?”
顾昭抬眉瞥一眼,随即门后出现几个人,刘梅定睛一看,瞬间傻眼了。
“里、里正!”
顾昭早已料到她不会死心,于是估摸时间把里正请过来,果不其然刘梅就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