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样的画面,清窈甚至更愿意他持剑杀过来。至少证明了恨也可以大过爱。。。。。。
捂不暖的身体寒湿透骨,轻了许多,又似重了许多。
残留的箭头一共三支。
一支在肩头,拔出,连皮带肉;一支在胸口,拔出,血流如注;一支在腹,拔出,一片赤红。
三支带血的箭矢握在掌心,随意掷出,下一刻,埋伏在墙头的箭手倒下三名。
衆人惊。
进出王宫如入无人之境,随手反杀高处射手,这样的身手如何能叫人不胆寒?
再一转瞬,便见穆姻已被他从石砖上抱起,苍白的脸和垂落在两旁的手都昭示着生命流逝的不可挽回。
离去前,他说:“我会来找你的~”
一句宛如地狱恶鬼般的低吟在不远处响起,唯一一句,也是最後一句。
无法看着他就此离去,清窈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对对方来说,此刻没什麽能比带穆姻离开这座冰冷的王宫还重要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至于报仇?不急,他完全有取她性命的资本。
短短一个目光,沧海桑田,一切都好像在这一刻走到尽头。情绪似乎变得坦然,跳动的心逐渐干涸枯竭,唯馀一片荒漠。
只是还会痛?不,冷漠终将抚平所有。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
结束了。。。。。。清窈想。
却听耳畔再度传来那道熟悉的下令声,猝不及防:“放箭!给我放。。。。。。!”
“虫儿!”
怒火中烧,这一次的射令在清窈的杀意弥漫的怒吼下应声而断。
虫儿是方才穆姻挟持她时出现的,大约是瞧见衆人出门,便偷偷跟了过来。
近来清窈防着她,她自己恰似也感觉到了。是以忙跟着过来,生怕清窈头脑发热饶恕了谁。
眼睁睁望着闻不生消失在宫墙的另一边,後知後觉,一阵噬骨之痛立刻从头至尾的传遍全身,清窈猛地病发。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痛苦丶猛烈,全身的血肉仿佛都被撕成一条一条,再把骨头敲打成碎,内脏破裂丶挤压成血。
着实承受不住,人当即就晕了过去。
似是做了一场好梦,梦里天外飞仙,灼灼桃园,有亲人相伴丶朋友作陪丶伴侣互偎。。。。。。很多人喜爱她,视她为知己,捧做掌上珠。
从未患得患失,偏激执着,所至笙箫喜乐,来往欢声笑语,可谓待友真诚,至善至纯。
再醒来时,已置身圣和宫泉水之中。
夜色当空,寂静清冷,早前嘱咐不可有人打扰,是以殿中罗雀,除却宫女掌灯悄然无息,再无人影晃动。
对水自照,未有国色,不过水影晃动间可见魑魅魍魉,一只。
天道茫茫,人道渺渺。
峣姜有了新年号,元兴。
元兴一年,即周国八十三年冬,王君携後,赴东郊举行年终祭礼。百官相陪,车马数行,浩浩荡荡。
十里外,冬枝败露,萧瑟枯寂;十里内金车鸾驾,好不风光。
恍然想起出嫁时,送家队伍行至京郊外,一路上也是这样车架奴仆,前拥後簇,官员小厮,数不胜数。
不一样的是大周的旗帜鲜红多彩,峣姜则只以玄为尊,色彩单薄,沉闷无聊。
放下窗帷,瞥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浅眠的戎祎,眸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娘娘要添茶吗?”
车内说话的宫女叫明秀,年近四十,会揽功,会来事,做起事来十分得毒辣老练。
人,清窈特意去永巷挑的。只因苕华与春晓因做错事被罚出宫,是以往後便不得不将就旁的人伺候了。
“不必~”,讳莫如深瞧了对方一眼,清窈继续望向窗外,淡淡回应:“就快到了。”
东郊,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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