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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叶萧萧散雨声虚堂淅淅掩霜清（第2页）

幼时多磨难，清窈几乎什麽场面都见过，红蕊肆意场，後亭腊肉墙，森白露于野，和骨烂羊汤。。。。。。好比那位布瓦族的圣女，多得是剥皮削骨惨不忍睹的画面。可得见少溪时，仍不由得呼吸一滞。

撞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头发下一张整个红肿的脸。

鼻梁中间眼眶空瘪，鲜血横流，草堆里两颗眼珠大抵是刚脱落的。

原本纤长的手指血肉模糊，依稀可辨其中几片指甲内还残留粗壮的铁针，其馀的指头上已不见指甲了。

痛苦蜷缩时，下腿似是两瘫软肉，不见骨头，裙摆下只见血迹与黑色的污泥。

小姑娘的娘亲还在家中等她，母女二人一贯相依为命，若是她母亲瞧见自家闺女这副模样不知该如何心疼？

“王後娘娘来啦~”

面对突然打开的屋门，里面的人先是一惊，而後很快便泰然了。

也不质问被封宫的王後是如何离宫，初蕊眼中满是复仇後的得意与快感。

完全没了上一次见面时那做小伏低的模样，好似躺在地上的不是什麽宫女，而是中宫本人。

尤其是当她发现表面波澜不惊的清窈，眸光中分明藏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时，愈发觉得爽快。

“听说昨日繁祉殿的人意图谋害娘娘，娘娘能大难不死，可当真是有福气~”

一番阴阳怪气的言论并没能挑起清窈的兴趣，她愣愣瞧着地上的少溪。

房门大开，秋天的阴凉沁入里屋。

少女呜咽着，断断续续已然说不出什麽完整的话，只似乎拼命的想挪到什麽地方去。。。。。。

半晌，俯视着脚下遍体鳞伤的少溪，她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身旁。

“娘娘~”，对方轻飘飘喊着，声音沙哑恐怖。

不怕了，是小姑娘不怕了。

给她撑腰的人终于来了。

只是来的有些晚了~

身後湿冷的雨夹着寒风拼命往屋里吹，一惯心如铁石的清窈心底猛地空了一片，宛如湖上被破开的冰面。

肉眼看不出，唯湖水知道。

她不是圣人，世人皆苦，苦不到她面前的皆当瞧不见；

她不是善人，杀人如麻，从来眼睛都不眨，也不曾想被她杀的那些人的凄苦；

她不是仁人，做不到宽宏大度，自己的手下杀别人可以，但反过来谁敢动她的人，不问因由，绝不放过！

“您可不知道，这小宫女啊，是一心栽赃，非说自己是您圣和宫中的人，还让本宫就这麽回禀御前。您说说，此人安得什麽心呐？害得妾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审，着实辛苦~”

观察到清窈眼底的心疼，初蕊刻意挑拨着。

而回应她的依旧是默默无声。

意识到中宫根本没有把自己放眼里，初蕊眉宇间填了一丝愤恨。

挑衅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口：“瞧娘娘这神色，莫不是觉得有什麽不妥？还是。。。。。。妄图来与嫌犯串供？！”

说罢，竟一脚踩在了少溪本就鲜血淋漓的手上。

伸出的手不过是小姑娘最後一丝残存的哀求，将将够到霜白色的裙摆。。。。。。

清窈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求一个痛快。

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为自己做事之人，残破不堪的下场後，还要处处忍让，受人欺凌！

一个挥袖，竭尽全力的一巴掌打了出去。

虽耗费许多力气，後者也着实被这意料之外的巴掌打倒在地。震惊之馀，指摘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或者她原本想见的就是清窈这盛怒的模样，好以此为凭控诉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