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瞳孔骤缩,好似一个猛然醒悟,上前一步扶上她的肩,杂乱的心绪重又坚定了几分:“嫚嫚放心,有寡人在,任谁也不能委屈了你~”
盈淑宫的姑娘中不乏各家贵女,此事若处置不当,朝中声势必成鼎沸,戎祎的话清窈自是不信。
唯剩眉眼间坦荡如常:“臣妾行得端坐得直,听凭王君发落。”
不置之死地如何踩着旁人的尸骨以後生呢?
秋风瑟,寒鸦栖梧,天音寺钟声悠远沉长。
密闭的燃香堂中供奉着皇家佛龛,堂内烛蜡辉光点点,檀香浓重。
随着堂帘被放下,门吱呀一声合上,烟雾缭绕间,依稀传来几句朦胧对话。
纤袅的身影立在刚奉于龛中的佛像前,一道细语响起,柔润沉稳:“主子说了,东西看过之後不可留下残迹。”
墙角昏暗处灯光不及,对话之人未见身影,嗓音厚重似有诸多感慨。
“没想到,百年世家竟会因如此一位‘孝子贤孙’而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朝棋错,倾盘覆灭。”
孝子贤孙蠢是蠢了些,可到底是掌上明珠。何况他家唯一明眼的老太爷已经驾鹤,剩下一个庸碌无能,年龄也不小的小老头做主,谁又知道咱们的丞相大人到人家跟前吹了什麽曲子,狗急跳墙也非难以理解。
只是这些话并不是在这种地方能够脱口而出的,即便周遭闲人已被遣散,难保有些鸡零狗碎,万一听去,从中揣摩一二,平添累赘。
于是柔润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紧肃:“还请大人慎言~”
“姑娘放心,凌某自有分寸。”,话虽收敛,却莫名夹着上位者蔑视的态度。
毕竟能让他恭敬的并非眼前这个小丫头,所以对其的警示,亦嫌过界。
满墙神佛的监督下,堂内安静的可怕。
冷寂三分,心思一转,听他又道:“听说宫内最近不太平,不知可否有用得到凌某的地方。。。。。。”
多少有些探听虚实的意思,生出警觉,柔和的声音越发平淡:“主子从来算无遗策,尚且不需要旁人多费心思,大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见对方半个字也不肯吐露,男人眸中划过一丝精锐,颔首浅道:“自是应该,那就请姑娘给凌某带句话‘臣必不负所托!三日内定见分晓!’”
不一会儿,门声再度响起,堂内纤细的身姿匿迹,阴暗处走出一抹堂皇人影来,正是御史大夫凌光学。
眨眼间身边多了一位绯襟长史,似挟冷风匆匆而来。
“舅爷,新来的消息,那位被禁了。传沧泉阙小花心疾而终,盈淑宫走水多有伤亡,二者皆与那位脱不了干系,夫人的意思是让您早早断臂,或可保全。”
紧了紧手中的薄沙布料,上面镌写着的清秀小字被挤压成团,凌光学脑海中思绪万千,布条上的内容无疑是王後提前安排给自己的後路。
说是需要他的帮忙,但事实真如表面如此吗?
沧泉阙和盈淑宫两件事不可谓不环环相扣,明摆着是要拉王後下台的戏码,而这些毫无疑问自然是丞相齐淮的手笔。
如今更是显而易见的加上了穆家的帮附,齐穆两家联合,势力之大确实够他一个尚无强大根基的御史大夫喝一壶的,弄不好凌家就得跟着一起栽了。
可迁思回虑,若龟缩不为,按往日两派斗争之势,王後倒台,齐淮也未必就会放过自己。
最重要的,王後既然能提前安排後路,恰恰证明她早已猜到齐穆两家的手段。而且依着王後的心性,当真会任由他们随意构陷自己不成?
不对,此事必有蹊跷!
“妇人之见!”,凌大人喝声咒骂。如炬的目光露出一丝幽深:“对于那位来说,我们或许不是雪中送炭,但绝不能落井下石!”
“那依舅爷您的意思是?”
反复摩挲着掌中的布条,像是最终下定决心,摊于烛火之上,任凭兴奋的火焰吞噬燃烧。。。。。。
火光明亮间,暗沉的声音响起:“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