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他果断推开她,莫名有些咬牙切齿,第一反应便是质疑:“是你,又用了什麽?”
“对你,我何必……”,被人怀疑的不快涌上心头,反驳的话刚到嘴边,清窈愣住了。
方才出来的急,给小王君下的香……
顿时一阵心虚:“呃……下给小王君的香大抵沾了一些在我身上,又出门找你找得急便……忘记去味儿了。”
少顷前还说她是什麽调香高手,真真是应了调侃,反噬竟来得这样快。
这香果真离奇,头晕虚伐的同时竟有忍不住冲动与燥热,眼前影影绰绰,很快就幻出虚影来。
“你到底用了什麽!”,对方低吼道,声音略带愠怒。
浓密而卷长的睫毛,厚重如黛,微微上扬的眼角给俊朗冷厉的脸上平添一丝撩人的魅惑,陈墨深邃的眼眸中可见光影婆娑,逐渐破碎,因为药香的作用,白皙的脸颊上不受控地浮现出淡淡红晕。
真好看,清窈并不客气地大方欣赏着。
比闻不生英朗的男人面孔她见得多了,阴柔弱柳的男人也见过不少,独独没有见过将这两者结合後气质却半点不违和,反扣人心弦的。
心思陡然转变,从刚开始的心虚到占有欲作祟的捉弄,显然这一刻开始她占上风:“此香名唤‘佛陀’,意思就是哪怕佛陀来了,也会忍不住破戒。”
说着她欣然上前,缓缓靠近:“先是小腹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灼热,而後便会昏昏欲睡如梦致幻,仿若身处万花丛中,眼前浮过的是纤腰金莲玉璞团雪,最後你会把眼前看到的任何东西当成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欲予欲求,贪得无厌……”
似乎是把捉弄他当作某种骄傲那般炫耀着,“欲予欲求,贪得无厌”两个词更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理所应当毫无羞耻,甚至眼眸中还带着明晃晃的撩拨。
眼睁睁瞧着这个一脸坏笑的女人围绕自己转了一圈,随着对方的走动,隐隐间似是还有香料的味道扑鼻而入。
卸了丹寇的手掌葱白如雪,在自己腰间若即若离地游走着,粉嫩嫩的指尖四处点拨,明明没有落下却在将近之际传来丝丝酥麻的感觉。
终于,得意的人耐不住寂寞,从背後环抱而上,无骨般攀上微弯的身子,黑袍下的肩胛骨坚硬隆起,纤细的指尖描摹着曲线与轮廓。
闻不生深切地觉得自己快被对方折磨疯了:“放开!”
眼前的女人这一刻化作妖精,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是以闻不生对她的厌恶亦达到极致。
将人甩开,这一次,他说:“是谁都不要是你。”
大抵是没料到对方会说这麽一句,清窈心头一滞,随後不甘和怒气似雨後春笋般破土而出,然而只有弱者才会无能的愤怒,整个峣姜还无须她忌惮谁。
“不要?”
松了松差点被甩脱臼的手腕,清窈冷笑一声,进退有度:“你方才说的,我都考虑过了,想我同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加个条件,你须得回到我身边。只要你答应,莫说穆姻那丫头的安全,便是让她坐上王後之位,我也绝不眨眼。”
走回男人身边,嫩白的手掌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动作温柔至极,然而擡眼间一双凤眸却满是猩红与冷漠:“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让你护卫我的安全好比虎口拔牙,实在叫人信不过,所以这次可就不能是护卫了……”
无需朱砂描画的唇照样鲜红潋滟,浅浅扬起弧度,光彩夺目,配上意味深长的目光秋水烟波,此话何意,不言而喻。
是侮辱,一种不顾对方死活的侮辱,其实刚说完清窈就有些懊悔了。
好歹是世家子弟的出身,尽管後来落魄刀口舔血,闻不生也有闻不生的底线和傲骨。
可自从认识她开始,低头丶屈膝丶求饶……什麽不愿意不想做的事都做了,在她无数次的逼迫下,压制下,威胁下,甚至还要被当作青楼娈童那样羞辱。
做人怎麽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可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似乎早已控制不了自己。
民间有句话,叫做强取豪夺。心中不由暗道:闻不生,我想我对你就是这样势在必得的。
汇集了所有失望和鄙夷的目光直直望向她,似腊月寒霜中的刀剑,冰冻三尺,毫不留情:“我说了,是什麽都绝不要是你。”
是“什麽”都不要是她!
言下之意,即便不是人,即便像小王君那般抱个软枕,被人视作“傻子”的耻辱……
以前的闻不生亦是疏离的不屑的,然而这一次他瞧她的目光当真带着愤恨和恶寒,好像她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坏事。
一阵一阵的刺痛扎入胸口,清窈嘴硬:“好啊,那就看是你厉害,还是香厉害~”
对方并不理会,转身要走。
这下她急了:“你要去哪儿?葳蕤宫吗?不许去!你敢去,我明日就弄死她!”
追上去想将人拦下,可惜这次对方充耳不闻她的威胁和警告,亦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走出长窗就是鱼台莲池,天地空旷,院墙低矮,哪怕不用内力轻功,凭闻不生的身手,一个翻身也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