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兰因师太只传了齐小姐修身的本事,修心的佛法还是参悟得不够。”
“你。。。。。。!”,对方一时语噎,冲动道:“巧言善辩!”
若是放在平日,这姑娘已然犯了以下犯上之罪,猛然醒悟缄口时,反应快的廖冀已经一把将她拉到身後。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清窈刻意没有带人过来,是以在场也没有除他们以外的人听见,倒也不必搞得这般紧张。
只是这兄妹俩性格大相径庭还是挺有意思的,方才在齐淮面前做戏做得累,不如就拿他妹妹磨一磨?
“方才见了你哥哥,他说要将你送入宫来陪着我……”,稍顿,清窈眸中滑过一丝戏谑:“你说,好吗?”
赤雮剑一出,发出一声尖锐的剑鸣。
廖冀的脸色明显一沉:“可笑!”
这次廖公子的态度对比上次萍山竹林一见倒似有云泥之别,不知道是什麽让这位浪荡不羁的公子突然对她改观如此之多?
摇摇头,赤雮剑的威胁她并不放在心上:“武功高很了不起吗?这世上多的是单打独斗解决不了的事。譬如朝局变革,江山换代,士族倾覆……”
“你到底想说什麽?!”,廖冀道。
到底是鲜衣怒马的恣意少年,比起他们这般满腹阴诡盘算的人就是干脆,清窈默默扫了不远处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闻不生一眼,终是切身理解他因选择的道路不同而格格不入的悲哀。
一抹心酸逐渐延展到四肢百骸,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叹了口气,清窈凌厉的目光逐渐变得婉约:“廖公子莫要误会,方才偶然间听了你们几句闲话是我的不是。”
道完歉,她又道:“各位皆是本宫手下护卫的年少知交,又都是博学多闻之辈。本宫向来尊才礼士,故愿意满足各位的心愿。诚邀诸位饮宴,今晚酉时三刻……”
看了一眼穆姻身旁那个冷漠如斯的男人,她盯着对方郑重道:“送别宴。”
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愿意放手让该离开的人离开,或许眼前这个人还能追逐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顷刻间收起赤雮,廖冀与齐姄相视一眼,声音中藏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异口同声:“此话当真?”
莞尔一笑,清窈道:“对旁人或许不真,对你们一定真。”
“为什麽?”,二人不解,追问。
葱郁墨翠的俊秀山川中有雀鸟扑棱了几下翅膀,滑翔着从衆人头顶飞过,正巧落入擡眸的清窈眼中,透过密林绿荫,广阔的西方正霞光漫天。
曾几何时,西域和北牧也是困于琼宇楼阁之中的人为之向往的地方。
恢复矜傲,浅淡笑意中透着莫测:“因为你们这些武功高手走了,对我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这话虽然凉薄,却是实话,更符合她阴狠的人设,廖冀他们也没什麽可怀疑的。
不过忿忿道:“嘿!你这个女人,刚才不还说武功高没什麽用处吗?”
放闻不生离开,清窈也是失了助力的,这点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是以刚怼完便又道了声谢。
“那穆姻呢?”,齐姄问。
对方表情肃穆,清窈也敛了敛笑意,露出几分阴鸷来:“齐小姐知道什麽叫做得寸进尺吗?”
听她这样说,齐姄好似反而松了一口气。
倒是廖冀不依不饶果敢天真:“当真没得谈了吗?”
“你们大可以拿出手段来……”,傲然的眸光一一扫过在场衆人,最终落到闻不生复杂的脸上,有痛苦和纠结,有怀疑和不解,更多的则是……难过。
成全,好似也并不是什麽难做到的事。
一个晃神,清窈忽而就动摇了,话到嘴边改了口,只是愣愣看着那个男人,仿若隔着万水千山,海枯石烂。
“我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
虽没了廖氏昔日的荣光加身,可廖家大公子却并不在意这些,或许是早就料到自己的家族终有这麽一日收场,是以并没有太影响他桀骜洒脱的性子。
欣喜之馀,也仅有这厮盯着琅朱公主直率坦荡,脱口而出:“你人还不错嘛~”
进而遭身旁的齐姄狠狠瞪了一眼,齐家大小姐也觉得奇怪,这女的怎麽同她哥哥说得十分不一样?
除了偷听他们说话和刚刚同自己像平常姑娘家那般呛话以外,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温和?
自己与廖冀这样莽撞的言辞,她也毫不在意,更是眼都不眨地同意放闻人珩离开,还允许他们想法子救穆氏。